“我已经看过炊事员吃的东西,他说是伤员和残疾人吃好的,和您说的明显对不上,那么您是把我当成伤员还是残疾人?怎么看,你现在都比我更像是伤员吧?”
“我没把你当成残疾人和伤员,你初来乍到,那是对你的客气点。”
“杨中校,但是您其实并不尊重我,不尊重谈什么客气呢?最关键的是,您也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我跟你们走’不是跟着你们,让你们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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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沛静静地看着他:“那是什么呢?”
楚斩雨深吸一口气,眼眶有点红,他说道:“我想成为你们的一员,我想和您,和你们一样,成为穿着军装,保护他人的战士,所以,请不要把我当成特殊的人来对待,请让我和你们同行的这段时间里,享有和你们同样的待遇。”
杨树沛一边回忆,一边啧啧感叹,就是含混不清的声音比较费人耳朵,“说着我都有点怀念当时你比较刺头的时候了,气急了还敢直呼我大名,现在你还敢不敢了?”
“那是不敢了,人都是要变的。”楚斩雨心情略微放下一点,“就像以前我最不愿意做违心的事情,结果现在撒谎都快成习惯了,官话说的也越来越顺口。”
杨树沛笑起来,不住地咳嗽,机械立刻智能地感应到他的身体需求,机械手变形成出水口,从旁边的架子上随机拿了一个水杯,迅速地倒了杯热水,与此同时他脑下枕着的软垫立刻缓缓升高,调整成一个适合喝水的姿势。
受肿胀的脖子影响,杨树沛肩膀以上的任何动作都会十分不便,就像现在的水杯凑到他嘴边,他的嘴巴里发出“呃呃啊啊”的奇怪咕噜声,像是嘴里有一窝活鱼在沸水里蹦跳,他半天没能张开嘴,楚斩雨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中将,您怎么了?”
“没……………………”
“事……………”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杨树沛才颤颤巍巍地张开嘴巴,从苍白的两瓣嘴里,一朵黑木耳一般蜷曲萎缩发黑的舌头,慢慢地探出来,勉强够着杯子水面,一点一点地把水舔吸到自己嘴里,一缕缕浑浊的涎液从大张着的嘴巴边淌下来。
这副样子可谓毫无形象,舔水的样子比路边垃圾桶扒拉食物的狗都还要狼狈,楚斩雨心里塞满了酸涩的硬块,堵得他胸口闷闷的,“看您的样子,还是别说话了,我陪您在这里坐一会吧。”虽然他于私于公都非常想和杨树沛聊一下安东尼的事情。
致蓝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