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形年轻的上校有一双内双丹凤眼,虹膜是深蓝色的,眼窝深,眼睛大而神采深邃尖锐,眉骨高,黑发浓密,看起来他有斯拉夫人的血统;不过他那并不高大强壮的体型,和那细挺的直鼻,以及比欧洲人柔和得多的面部轮廓,又自带东方含蓄的儒雅。
这副五官让他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他现在手下的肌肤白皙紧实,充满韧性,表层非常干净完整,看不见一丝伤痕的遗留;看得出来,楚上校不仅锻炼良好,而且身为曾经被科研部偶然发现并带回的实验体,他的自愈力是统战部干员里最强悍的。
虽说人体构造大同小异,但是有些肉体的轮廓,就是能让人感受到自然造物的神奇和通灵彻透,观看时宛如欣赏希腊美感十足的雕塑;藤野认为,楚上校的身体,毫无疑问属于这一类。
这枚针头是比较大的特制型号,而且全程要用机器,在上面施加一个强力,让针头能牢牢插入脊椎,不至于被强大的自愈力挤出体外。
“还好。”楚斩雨的声音有点哑,他的身体在束缚带下几不可见地颤抖着。
他闭上眼睛。
“不建议您那样做。”藤野直言不讳道:“失去视觉会使其他感官变得敏锐,包括皮肤的触感;药水还没有注入,这才刚开始。”
“时长三分钟。”
楚斩雨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非常罕见地湿润了,蒙着一层晶莹的水雾。
“开始吧。”
他的十指抓住了身下的布料。
未曾料想到,他刚刚放松了一点,针头就往里面更深入了一点;尖锐的刺痛过电般刺激神经。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楚斩雨已经浑身冷汗,虽然药水甚至都还没有注入,他已经十分狼狈。
“和我聊聊天吧。”楚斩雨咬着牙说:“给你的命令上应该没有不让和我说话吧。”
“没有。”藤野试着问他的感受:“您很难受吗?这样的实验果然还是太强迫了。”
楚斩雨在疼痛中想起这是实验,他对药物的反应都会被写作数据参考,他必须精准地表现出身体反应。
他强忍着疼痛低声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能确实很疼,对于我而言,还算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楚斩雨的话音戛然而止,他难以忍受地扭过头,抓着布料的手指,一瞬间把坚实的无菌布撕开了一个洞,和鲜血相似的红色药液顺着医疗软管和针头,直接注入脊椎。
一直在刻意保持着平静的身躯骤然绷紧了,如果不是有着束缚带,楚斩雨会痛苦地痉挛以至蜷缩。
“您可以喊出来的。”藤野有些不忍心看他的样子:“这种药物刺激,绝非人造战士能忍受的。”
楚斩雨整张脸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他无力地摇着头,碎发一绺一绺湿漉漉地贴在金纸般惨白的脸上;他的脸上露出濒临失控的神色,嘴边溢出一缕血丝。
他把自己的嘴咬破了。
如果要让楚斩雨详细说的话,他会觉得这个过滤性药液更有潜力成为一种很好的刑讯工具,像是一股冰冷的浓稠硫酸灌入脊椎,随即传来近乎真实的,皮肉骨骼都被切割开来,融化的锐痛,直击脑部神经。
他半睁着眼睛,感知在此时精细得纤毫毕现,能清晰地感知到骨头浸泡在冰冷的腐蚀液体里,被稀释和腐烂的感觉太过明晰;哪怕像他这样的人也无法忍受。
楚斩雨连忍痛的准备都做不到,避无可避地露出了疼到恍惚的神色,像天地赋予的风景蒙上了一层雾气。
“上校?”
藤野严肃的脸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三分钟已经过去了。”
针头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液体注入速度很快;藤野诚三郎的表情则是有些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