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歌,嗓音里满满的豪迈,却又透着无奈和凄凉。
七一年十一月,龚玉新们直接从学校分配了工作,到了彭州矿务局下属的一个地面厂子报到。
进厂学习的第六天,龚玉新的具体工作宣布了,到机电科干钳工学徒,每月工资十六元。
龚玉新没能去机电科报到,而是被安排到厂宣传队。
入厂学习期间,龚玉新每天都是来去匆匆上下班。从来没有炫耀过自己的文艺细胞,更没有毛遂自荐过。
他们为什么选中龚玉新去宣传队,大概还是外貌长相的因素吧,应该是他当时的长相的确很耐看。
龚玉新们以煤矿子弟为主的学校,分到厂子里的男女加起来共四个人。而以市民子弟为主的学校,分配到厂子的有四十多人,而且大多数是文体精英。
宣传队人员的构成,也几乎是这个比例。
这就造成了极大的不平衡。
伟人说过:“党内有党,派内有派,自古不怪!”
生鸡到了新地方还要斗三天,何况人乎?
龚玉新在宣传队的日子并不好过。
偏偏龚玉新又发贱,发牢骚在日记本写了对宣传队的不满,那诗的内容大致是:被你们侮辱算什么,你们不过是乱世间的狂吠恶狗;而我一旦翱翔蓝天,必定俯视你们这些混球。
对不应该的是,龚玉新写完这则日记显摆。
显摆的结果,日记本被队长拿到手里,龚玉新的赖和辨都是苍白无力。
幸好,龚玉新日记上没记下自己真实感受和愤怒,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要是记下了对社会的想法,后果还真的难以预料。按当时的形势,进去蹲个一年半年的是很正常的事。
队里的批判会开的很严肃。龚玉新站在前边面向众人低着头,在队长的监督下,接受批判。
社会上历来是落井下石的多,常怀恻隐之心的人少。加之派系严重,都想表现自己。
帽子满天飞!
龚玉新被几个腕的吐沫星子几乎淹没了,手指尖戳到额头上,就差没坐飞机,没打耳光。尤其、有一个长得像棵不带叶的秫秸,两只狭长的蚱蜢眼,他是宣传队和篮球队的主力,批判龚玉新特别出格。这个人后来混到了副厂级,其升也勃,其衰也忽。在任没有两年,因为经济原因,一撸到底。要不是岳父家背景深厚,就踏进了监狱大门。
几个胆小的女工,吓得不是捋着辫梢,就是绞衣角、咬手指甲。这里,就有封爱萍,她眼圈发红,看得出眼眶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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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爱萍是在宣传队排练歌舞《洗衣歌》、《丰收歌》时进到队里来的。
也是巧合,那天封爱萍从食堂里出来和几个女伴比歌。一鸟出笼,百鸟哑音。她一曲唱罢,别人没法唱了。
导演大喜,套用一句:不知西宾客,竟在此处。
当时喊到排练室试唱,不知忸怩为何物的封爱萍,张嘴就来。
那个清亮嘎嘣脆,就像半空中撕裂了玉帛!
几个领导高兴的直拍大腿:就是她!
被批斗的封飞宇心里晦暗透了,他可是才出校门,才刚刚十七岁,是连青年都算不上的青少年呵。
队长最后的讲话更是骇人,联想丰富,无限上纲上线,肆意恫吓。
龚玉新被吓坏了,每天低着头走路,脸上布满阴霾。
这段时间,是龚玉新人生的低谷,走路连头都抬不起来。心灵的创伤,影响了一生的思维取向、抉择、判断能力,也是他必须调离厂子,远走他乡的主因。
龚玉新在厂宣传队的经历,是人生长河中的一段险滩。水下密布礁石、暗流,旋涡几乎把他吞噬,留下无数夜的噩梦。要不是封爱萍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