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古铜吃惊地说。他突然明白了,雷娜塔比赖恩更恨他,不由得一阵恶心。古铜想象着他们相互增强着对方的怨恨,从这种怨恨中汲取力量,越来越渴望对他进行报复。但是怎么报复呢?他们肯定已经就此无休止地争论过了。什么样的复仇方式是最让他们满意的呢?古铜想,他们可以在开车经过时一枪把我打死,但只杀死我还不足以让他们解恨。他们要让我害怕,要让我受罪。
但是古铜并非只在思索。龚玉吃惊的表情使他意识到他把这些都说出来了。他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使他极度痛苦的想法滔滔不绝地冲口而出。“要是雷娜塔和赖恩没在圣菲监视我,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赖恩是被迫离开军统的,但官方的说法是,他辞职了。从表面上看,他给人印象不错,于是法院录用了他。他一直知道我住在哪儿。当他被指定负责监护你,而他又发现我隔壁的房子待售时,他的计划就完整了。”
古铜鼓足了勇气。他为救龚玉而遭受的磨难都是为了这一刻,现在这一刻已经到来了。他不能不问那个问题了,他必须知道。“你第一次遇见我时知道我的背景吗?”
龚玉的眼睛仍旧闭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
“你到我办公室来之前,来哦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在军统工作过?是不是他指示你在我面前演戏,让你尽力使我觉得你很亲近,使我想和你一起度过所有的闲暇时间,实际上也就是做一个住在你隔壁的保镖?”
龚玉仍然不说话。她困难地呼吸着。
“那么这就是他们报复的办法了。”古铜说,“用计使我爱上你,然后再向黑帮告发你。他们希望通过毁掉你的生活也毁掉我的。而且,黑帮还会付给他们钱,这太叫他们开心了。”
“我看见灯光了,”蓝警官插话说,他快速地转动方向盘拐过一个街角,“前面就是公路。”
“我必须知道,龚玉,是赖恩叫你设法使我爱上你的吗?”
她还是没有回答。他怎样才能让她告诉他真相呢?他们到了公路上,从旁掠过的车灯光亮突然照进了后座。古铜看见,龚玉的眼睛闭上了,不过并不是为了躲避他的注视。她的身体毫无生气,呼吸很浅。她昏过去了。
凌晨3点钟,蓝警官照着古铜说的,把车飞速开到杭州大街上一幢褐砂石住宅楼前。在夜里那么晚的时候,这个富人住宅区里非常安静,雨夜的街上空无一人。附近没人看见古铜和蓝警官把龚玉从车里抬出来,抬进大楼的门厅里。她越来越虚弱,这使古铜很担心。他用力的拍门,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有人立刻就回应了他,然后才有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问他想要什么。
门一开,一个男人就从一套公寓里冲出来帮着把龚玉抬到里面。他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好像是匆忙之中套上的。这人个头很高,非常瘦,高高的额头,留着花白胡子。德克尔听见身后有声音,转身看见一位身材矮胖、表情忧虑的灰发妇女在他们身后关上门并上了锁。
那个男人领着他们向左走进灯光明亮的厨房,厨房里的桌子上铺好了一块塑料布,地板上也铺了几块。一张罩着套子的台子上摆着外科用具。炉子上烧着水。那位穿着医院绿色制服的妇女突然对古铜说“洗洗你的手。”
古铜听从了她的命令,和那个男人以及这位妇女一起挤在水池面前,用一瓶气味发苦的液体洗手消毒。那位妇女帮助那个男人戴上医用口罩,然后示意古铜帮她戴上口罩、面罩和手套。她一刻也没耽搁,立即用剪刀剪开龚玉那血迹斑斑的裤子,把右腿的裤管一直往上卷,直到露出内裤。由于取下了压力绷带,血又从那个戳破的洞里涌了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医生用一根戴了手套的手指按住伤口旁边的肌肉。血止住了。
“40分钟以前。”古铜说。雨水从他身上滴到铺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