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枝桂树挂满胭脂红的纱幔,从巽风殿直至徵宫的山路云霞尽染。 各处皆是一片光彩华丽,侍女们头戴朱红簪花,腰系红绸,脚步匆匆。 徵宫的梨树下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宫尚角应不暇接,忙打发人唤来宫子羽。 “子羽弟弟,那日在角宫商议婚仪,咱们可是说好由你我二人共同招待宾客,你这个时候偷懒可就不像话了吧?” 宫子羽悻悻一笑,“这不是来了嘛。” 他熟稔地与客人打着招呼,向宫尚角身边迈了几步,悄声道,“阿云有身孕了,上官夫人回角宫后她接替了部分事宜,我不放心便过去瞧了瞧。” “这是好事,什么时候啊?” “今日晨间她有些不适,我便让莫山先生去了趟羽宫,这才得知。” “要不让她回去歇息,请大小姐受累张罗着。” 宫子羽摆了摆手,“无碍,我方才问过了,阿云不肯走,而且我姐正在巽风殿,无暇顾及徵宫。” 满院银杏落屋檐,一片片扇叶泛着柔和的光,巽风殿的地面着上了一层金毯,秋意正浓。 宫紫商指尖沾取些许珍珠粉,轻点在我颈间,“上官夫人忙活了一上午,方才忽感不适,执刃担心她动了胎气,便让她先回角宫歇息了。” “嫂嫂没事吧?”我偏过头,眉宇间染上些许担忧。 宫紫商仔细地打量一眼我的妆面,勾唇道,“应该并无大碍,金复去请莫山先生了,这会儿该到角宫了。” “那就好。” 我将晚樱唤了进来,前几日宫尚角还提及上官浅胃口不佳,几乎吃不下什么,“药房还有两颗野山参,你送去角宫,叮嘱侍女给上官夫人熬些白粥,将人参放进去,记得把粥都捣碎了。” “是,夫人。” 微开的轩窗透进些许秋意,宫紫商顺着我的视线,瞥见了那抹鹅黄。 她轻笑一声,忍不住打趣我,“这才分开多久就想你的阿徵了?” 我面上一热,急忙收回视线,垂眸嘴硬道,“哪有想他?” “都写在你眼睛里了。”她扶了扶我发丝间的碧玉龙凤钗,瞥一眼铜镜中满是绯色的脸颊,眼尾上扬。 “他不在的那五年,我偶尔会回巽风殿住上一晚。” 宫紫商拿起梳子,替我理顺发丝,“为何?” “因为从前医馆繁忙时阿徵只有夜里才能得空来见我,为了不打扰我休息,他总是在那棵银杏树上浅眠。” 宫紫商的手一顿,看向我的目光柔和下来。 “我太想他了,数次梦中惊醒,都希望一推开门他还在银杏树上浅眠。” 她将随身的绢帕抽出,递给我道,“今日可不能哭。” 我接过攥进掌心,将翻涌而上的泪意忍了下去。 “以后也都不会哭了。”宫紫商将我的发丝绾好,“我们阿商日后要做最幸福的姑娘。” 我握住她的指尖,看着铜镜中她微红的眼眶,心口忍不住发酸。 巽风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金丝玄鸟五色云霞婚服出现在宫远徵面前,娇艳明媚的红装映入他满是笑意的眼眸。 从巽风殿去往徵宫的路上,我摩挲着手中的玉如意,思绪万千。 年少的两情相悦终于在今日走向圆满,正如宫远徵所说,那些恩、怨、痛、恨都不重要。 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他爱上我时炙热的双眸,维护我时脸上的倔强,以及无法掩饰心意时错漏的心跳声。 遗失的那段苦痛也许是上天替我做了选择。 拥有以后的彼此才更重要。 迎亲队伍慢慢停在徵宫门前,队首身披锦绣的骏马姿态昂扬,宫远徵身着玄??锦袍,衣袂飘然。 紧接着,喜绸两牵,我们缓缓迈入院中,走进正殿。 宫远徵刚站定,指尖忍不住发抖,一向心高气傲的徵宫宫主不知何时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