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暄依旧没回答。
和雍郡主自己倒了杯酒,从榻上坐起来,一步步走在空旷的殿中,每走一步,酒便随之洒出一点。
“我知道她心仪之人是谁。”
温承暄透过纱帘看去,好像在她身上,看见了当初那个无忧无虑、怀着一腔热忱的少女。
她赤足溅踏着酒液,随着舞步发出声响。
“这世间何来的真心,最终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将酒杯远远丢开。
“真心?”和雍郡主猛地笑出来,“真心到底是什么?是日复一日的消磨等待?是数不尽的冷言冷语?还是不被理解的苦难幽怨?”
她伸手指着自己,说:“你看我,在外人眼中,我与谢二是相敬相爱的好夫妻,你恐怕很难理解,如我们这般恩爱,为何还要同他和离?”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外人眼中什么都是好的,他好,我好,满府的腌臜事竟无一人知晓。”
说着,她闭了闭眼,似乎已经醉了。
温承暄上去扶着她,“和雍姐姐,你先睡一觉,起来再说话。”
“再过不久便是新岁,年后开春定少不了赏春宴,如此良机,你可不能错过。”和雍郡主推开他,踉跄着步子,往内堂去了,“前车之鉴就在我身上,要真心,还是要性命,你自己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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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要压下陈家,还要将白家也拿在手里。
此番脱离苦海,她谁也不会再信,她要自己将权势和金钱都握在手中。
如此,日后才有和别人作交换的资本。
……
城外的茅草屋烧了整整一夜。
等官府的人到时,茅屋所在之处已经被烧得一片焦黑。
元卿跟着京兆府尹谭故一起勘察现场。
她用脚踩了踩黑土周围的草地,“幸好京城的气候不算干燥,风也不大,再加上入冬前的那场雨,湿润了地皮,不然像这样大的火,非得把周围也烧个一干二净不可。”
谭故也走过来看了两眼,又望向前方,“是啊,这火也不知是怎么起的?”
有人大声道:“大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谭故神情一凝,匆忙走过去。
几个人抬着一具黑漆漆的尸体出来,轻放在旁边还算干净的空地上。
谭故蹲身瞧了瞧,被尸体上浓烈的味道冲得捂住鼻子。
元卿屏住呼吸往前走了几步,用手帕裹着手指,摁了下尸体表面。
谭故忙问:“怎么样?”
“不好说。”元卿摇头,“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太深,还是得找个懂行的人来验。”
“衙里就有仵作,我们快些回去!”
元卿摇头,“大人先带着尸体回去吧,我再找一找,万一发现什么有用的呢。”
谭故已经奔向轿子,老远挥着手,“那好,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找我。”
姜家的事还未平息,京城外又出了这档子事。
一向喜欢躲避的谭故,立时感觉到了头大。
随着京中三法司的权力加重,他们京兆衙门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忙碌过了。
突然连着两件案子落到他头上,他只能把头钻出来,顶着压力办案。
元卿和其余两名大理寺的官兵待在事发现场。
她抬头看了眼四周,问道:“那个报案的人呢?”
一人答道:“已经送往京兆衙门了。”
想起谭大人那不靠谱的性子,元卿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便吩咐道:“你赶紧回去一趟,告诉……”
她说到此处住了嘴。
官兵问:“告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