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陛下仁德爱民,要是陈兴卫犯了滔天祸事,陈灼不参与,便不会受到牵连,最多也就是家族衰败而已。
有她在,定能保得他们夫妻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刚才说,同姜老夫人一起回来的,还有谁来着?”
嬷嬷将小榻前的珠帘放下,拿了扇子站在主子身后,轻轻扇起来。
“是郡主之前在宫里见过的那个少年,很得陛下爱重。”
“就是先前陛下派去沂丰县处理怪病的那个人?”和雍郡主坐起身,“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武林至尊宫家第五子,听说自小失踪,直到十几岁时才被寻回家中,现在有宫婵和宫邱在他身边。此人虽没什么武功,但手下却有不少追随者,各方人才皆有。至于之前,听说是某户人家的书童,那户人家出事后,就一直流落民间,直到遇见宫家大长老,才被接回宫家,认祖归宗。”
“自小失踪?”郡主勾起唇角,“可真是巧呢。”
她将头稍微仰了仰,问道:“你说是不是呢,六弟?”
“你如何知道我来了?”温承暄从屏风后钻出来,“哎别说,那小子是真的难搞,身边高手围绕,想刺杀一下都不行。”
郡主白了他一眼,“你能办成什么事?”
“我会哄姐姐开心啊。”温承暄双手按在郡主肩膀上,“怎么样,还可以吧?”
郡主点了点左肩,“不愧是脂粉堆里混出来的王爷,旁的没有,哄女人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
她挥手让嬷嬷退下去,止了温承暄的手说:“白家那边怎么样?”
“姐姐上次真是提醒得及时,要不那矿就归了别人了。”说起这个温承暄就觉得心惊,“白家那小子倒是没什么,我看白贤良那老头,倒真的有向宫里那位投诚的意思。”
“他我倒是不在乎,我想要的,不过是他手里的金疙瘩。被白家占了那么些年,也该换换主了。”
温承暄不再玩笑,面色严肃起来,“姐姐要如何做?”
郡主眼尾上挑,似带了钩子,可里面装的尽是不带温情的冷漠。
“这事还用得着我教吗?”
温承暄仔细想了一番,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意思,“可绾儿……”
谢绾在庵里养着呢,这般突然叫回来,容易惹人猜疑。
“谁说是我的绾儿了?”郡主突然变脸。
温承暄心里咯噔。
若不是绾儿,难、难不成是……
“绾儿引不得白贤良上钩,得换个身份更重的人。他夫人极其看中门第,曾扬言她的儿子非王公贵族不娶。”
绾儿是她的心肝肉,她绝不会把她送去那吃人的魔窟。
话已至此,温承暄就算再愚钝,也明白了她的打算。
经过上次的事,瑶儿对他已没有往常那么亲近了,两人之间似是隔着一道鸿沟,任凭他再殷勤,也难以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
瑶儿已经不再信任他。
他深刻明白这一点。
对他来说,要再次逼着瑶儿嫁她自己不喜欢的人,无异于自断亲情。
和雍郡主掀唇轻笑,“我也不是要害她,白家家风淳朴,白珂那孩子又老实本分,从不在外花天酒地,对瑶儿来说,是难得的好亲事。若日后风起云涌,你我虽无后路可退,可白家却是有的,看在那个份上,皇帝也不会对白家出手。
如此一来,瑶儿不仅可以保得性命,还能谋求一个安稳。日后不管是谁掌权,都有依仗重用白家的地方,白家看似无根漂浮,实则稳着呢。”
温承暄定了定神思。
话虽如此,可是……
“你觉得,是情爱重要,还是性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