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他做了决定,便不再犹豫。
身后的老父亲虞祺知道儿子心里的想法,不禁老泪纵横,面对眼前的危机,早已不是他平生所学能够应对的了。
“儿啊,爹对不起你……”
虞晗回头怆然笑道“父亲,咱们一家人已经算是死过一回,以后儿子不在身边,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娘和一家之人……”
就在这时候,一道劲风袭来,牧煞下了杀机,陌刀骤然袭向虞晗,下手再无生机。
可是,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雪衣人眼睛轻抬之间,那漠然的眼神竟是他此生见过最可怕的人。
陌刀卷着劲风,与雪衣人轻轻抬手挥来的一根翠绿的笛子碰在一起,竟让他的陌刀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笛子上的翠绿之色在相撞所激发出的光亮中好像融化开来,变成了一片翠绿的海洋,而牧煞感觉自己开始变得越来越渺小。
亮光把雪衣照的更加显眼,这时候牧煞好像才看清楚面前站立不动,犹如一座岿然雪山的男子。
他愕然于男子眉宇之间暗藏的那道漠然静对世间一切的态度,大概这便是源自于强大的实力吧?
“你……你是四大门派之人?”
他最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然后便飞了出去,宛如一块废弃无用的废纸团,化作了一只纸鸢,撞在对面牢狱的铁柱上。
雪衣人缓缓走了出来,虞晗跟在他身后,左正明还在地上颤抖着,他实在没有想到反转来的会这么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杀人者现在变得比自己还要狼狈。
雪衣人看了他一眼,说道“告诉秦桧,虞祺一家若是死了,他下次收到的就不只是一颗人头了……”
牧煞体内真气早已空空如也,他全身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比一个平常人还要不如,他双目血红,望着雪衣人,嘶吼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雪衣人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抬头望向前方,说道“百岁阁是个肮脏的地方,十二罗刹更是个个手染鲜血,我喜好干净,怕你们脏了我的手……”
他带着虞晗走向长长的通道,身后是牧煞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声。
也许现在他很想自己了结生命,但酸软无力的身子让他连最后这一点“尊严”都留不住,他知道在失去了武功之后,只要他走出这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变成了一个连“过街老鼠”都不如的败者,他将会遭受无数鄙视的眼神,还有比死更加凄惨的羞辱。
虞晗走出了大理寺天牢,两侧多了很多尸体,这个牧煞还真的是残忍至极,而且武功也极高,甚至有些人死后还睁着眼睛,来不及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抬起头,望向天边。
在天际的最远处,一丝此刻看起来粲然无比的鱼肚白正在奋力反抗着无边的夜幕。
“白昼终究会摒去暗夜,到那时所有藏在世间的罪恶都将被粉碎,而蝼蚁也未必就要忍辱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