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慢些,好让她在这见不得光的情意里,能多瞧他几眼。
她曾经,多么多么舍不得他,又是如何的见不得他受半点的伤。
泪眼朦胧里,好似还能瞧见,佛殿门前长跪的女娘,捏着平安符时,濡湿的双手,和同人提及他时,眼角眉梢,不自觉的笑意。
那时的他,之于她是寒冬腊月的晴日暖阳。
直到,
那一夜明月高悬,许多年未曾自个儿翻过墙的她,深夜翻下沈家的院墙,崴了脚,蹒跚跌撞的去寻他,想将那平安符给他,
彼时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一心盼他平安,怕他再受半点伤痛。
忍着跪了整日又崴伤的脚,只想着去给他送那枚平安符。
却在那处宅院里……
她听见嬷嬷的议论声,听见所有人都说,她不过是因为一张脸生得像他求而不得的旧情人,才有这份在他跟前的殊荣。
也听见,萧璟同他的友人讲。
不过扬州无趣的消遣而已……
消遣而已……
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消遣,因为他想找一个替身聊作慰藉。
就这样毁了她的人生。
怪她蠢,怪她轻易动情,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害了身边人,也害了自己。
记忆在脑海里炸开又弥合,即便尚未连成串,却也大都在她脑海里破土而出。
云乔看到自己从前是如何被他蒙骗,如何以为他真心喜爱自己,又是如何的,倾心待他。
更看到了,他是怎么对她,怎么逼她的。
是啊,他说的多么对啊,为什么要收手呢,为什么见了血就再下不去手呢,为什么,不能干脆杀了他呢。
云乔久久未曾答话,脑袋炸裂一般都疼,一手捂着头,一手紧紧攥着。
方才她手里握着的那把刀,早被他扔开。
此刻手无寸铁。
萧璟见她紧紧不曾答话,猛地将人压在了怀中。
哑声道:“云乔,你有本事,就真的取了我的性命。”
他的声音入耳,云乔眸光剧烈颤抖,脑袋的剧痛,也几乎折磨的她没了理智。
他以为她不敢吗?
云乔手无寸铁,人也被萧璟按在怀里。
听着他的话语,猛地侧首,张口咬在他脖颈动脉。
牙齿尖利处刺破了萧璟脖颈的皮肉,血珠大颗大颗涌出,流进云乔口中,又顺着她唇角流下。
萧璟疼得眉心紧拧,抱着她的力道,却半点没松。
他也在赌,赌云乔,终究下不去手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