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须老僧——其身份自不必说,就是大雪山顶派来的使僧。
“佛子。”
三个大僧侣尽皆躬身,
向苏午首先行礼。
苏午神色静定,亦点头回应:“康智长老、康雄长老、使僧师傅。”
使僧,
既是来考校佛子,
自然也可称之为‘师傅’。
当下苏午对三人的称谓、礼仪都极得体,没有出现一丝差错。
看着他面上平静无波的神色,康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内心同时升起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怎么觉得佛子当下,与从前那个贪玩懒惰、好吃笨拙的小童子比起来,很不一样了?
“佛子不必拘束,
你从前在别处是什么样子,当下在这里也放开就是。”康雄在旁故意出声提醒道,“使僧只考校你一二问题,
待会儿你便可以回去玩耍了。”
“康雄!”康智在旁忍着怒意,低喝了一声。
阻住康雄再在使僧面前胡言乱语。
“戒律长老觉得今日之我,不像从前之我,
所以有此一说么?”苏午面色澹澹,看向了康雄,他本只是一个不到身材高大的康雄腰带高的小童子,
然而此时与康雄对视,
康雄看着他的眼睛,
反而内心一阵发紧,
竟讷讷片刻未有言语。
这时,苏午已接着道:“万般真如法性,皆在空中,万众生灵尘埃,亦在空中。
戒律长老若能观空,
便知今日之我与从前之我,皆只是外在的显相罢了,本来自性从未更迭,只是长老未能看破。”
他徐徐出言。
康智听着他的话,低头沉思不语。
而康雄张口结舌,一时脑海空白,更不知该如何与这个一直以来都表现得贪玩懒笨的佛子辩驳。
使僧眼光微亮,
面上笑容更真诚了几分。
苏午方才那番话所蕴佛理其实并不深刻,但透过他这番话,已经足以让使僧改变对他先前固有的那般印象。
在内心隐隐觉得,这位佛子只怕没有僧院的戒律长老说得那般不堪。
他自大雪山下来,
途径数州,
路遇颇多凶险,数度遭遇诡类,依旧要在诸法寺中选拔人才,送往大雪山,
为的不是给诸法寺添光彩,
而是令大雪山法脉传承不衰,
永远的保持宗脉的统治力!
今时,
既然遇到一个可能为优良根苗的童子,使僧却没有放过的道理,他请苏午在自己身前坐下,
自己亦跟着盘腿落座。
笑着道:“佛子,我已跋涉数州,考校数十座法寺的佛子,所出题目往往大小不一。
所谓大,即是泛泛之概念,无有拘束,随意作答即可。
所谓小,小至密咒修行,根本领悟,诸步修法。
今日我亦有三问于佛子。
方才佛子既言及了‘空’,
那我便有第一个‘大’问——佛子,何为空性?”
问话完后,
他便揣着手,笑看着苏午。
苏午神色平静,连眼底亦没有一丝波澜生出,
浑若那些禅定数日,犹如枯藁,行将就木的老僧。
康智在旁推转着念珠,亦默默注视着佛子,内心隐约泛起波澜。
其只是诧异于佛子今日迥异于以往的表现,心中隐泛波澜而已,在其身侧的康雄,此时心中堪称是怒波纷涌、惊涛骇浪——康雄内心升起的不妙预感越发凝实!
他隐约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东西二院长老内心想入非非,眼神都看向了苏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