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操纵意识体,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七爷、八爷隔空拱手,以示对老友的欢迎。
这位鲜为人知的阴神见此情形,落在下方的拟态黄泉中,朝他们点了点头。
“嗡嗡!”
茶几上手机嗡鸣。
纪年摸起来一看,发现是任王的语音。
“年哥,我做出来了!这牌也太n-b了!”
纪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少年的兴奋。
从自制卡牌到掌握神话卡牌权限。
虽说就本质而言,豹尾不完全算是他的牌。
可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些年用惯了直板机的学生,借同学的智能机玩了会儿水果忍者和会说话的汤姆猫;又像是只知道4399的小孩,在表哥的撺掇下,下载了罪恶都市,颤颤巍巍地敲下作弊码:“panzer”。
世界观就此刷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正如《师父》里陈识那句:“练拳后,他会敬我如敬神。”
原先的任王对纪年的情感多为“敬畏”。
说白了,就是害怕。
半决赛后,每次见到纪年那张脸,他都会自心底升起一抹森寒。
呼吸困难,仿佛颈间悬着勾魂锁链;视线模糊,好似眼前飘着哭丧白缦。
每至午夜梦回之际,耳边都飘着一句:“阳寿已尽。”
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任王先前不以为意,只当自己英雄盖世,不怕死,直至遇到纪年,才迷迷糊糊得知,人死亦非终结,大鬼后面还有小鬼。
也是从那时起,对纪年是发自心底的“敬畏”,或者说恐惧。
之所以选择当纪年的小弟,还真就是因为那句“打不过就加入”。
简单来说就是,与其和高盛、阎楼一起被大鬼欺负,不如化身“小鬼”,和大鬼一起欺负高盛、阎楼。
直到成卡前,他都是这个想法。
可现在……
“年哥指哪我打哪,年哥说啥就是啥。”
“我年哥这么好相处的人,要收拾的能是什么好人?”
“摆手不是拒绝,而是年哥无需多言。”
“两横一竖就是干,两撇一力就是办!”
头一次得到神话牌使用权的任王热血沸腾,恨不得一脚踹翻对面富人家的宠物牛,自己挂上犁头耕几亩。
在一楼大厅蹦跶了一宿,临近清晨,才红着眼睛眯了一会儿。
于是,第二天一早。
“哥!”
窗户外炸起一声招呼,好似惊雷,给纪年震得耳朵嗡嗡的。
他迷迷糊糊从沙发上爬起,窗帘一掀,就见一头红眼怪,正拎着早餐,守在自家门前。
“阿全?”纪年打了个哈欠:“起这么早啊?”
“昨个儿几乎没睡。”
任王笑嘻嘻道,胶粘的眼神看得纪年有点发毛。
“年哥一天比一天帅!”
“……”
纪年闻言沉默一阵,转头望向大厅角落摆着的镜子。
一如既往地清隽英挺,可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宿,头发压得蓬蓬乱,又因没彻底清醒,眼神也有些惺忪迷离。
也不知道任王咋看出来的一天比一天帅。
纪年有些无语,却也理解对方的过度兴奋。
制卡师就是这样一个群体:崇拜知识,敬仰强者。
而知识胜过一切。
像他这样的“传道者”,在卡牌、秘境初现的蒙昧年代,都能称得上“至圣先师”。
“放轻松。”
纪年伸手拍了拍任王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