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唤出谢文渊前两天送他的皮肤牌。
其中一张已被画上以他为主角、呈新郎官形象、面色惨白、形容疯癫、上身挂血红花、骑一匹纸花马的诡异图像。
而随着他缓缓注入精神力,这张牌也化作一抹红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片刻后,纪年豁然睁开双眸,从口袋中摸出一面工艺品小镜。
就见那张清俊面孔由于表情变化和惨白妆容,透出了一股十足的癫劲,稍一歪头,便让人颅顶生寒。
“原来我才是这个队伍里最阴间的。”
纪年轻轻一笑,画面里的形象愈显狰狞,喉咙中传出阴冷低沉的笑声。
要不怎么说九州妆造是邪术呢,望着镜子里的脸,纪年本人都觉得有些陌生。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心说着,两脚一砸纸马,晃晃悠悠地引着红煞队伍进入荒野中。
而随着他的出现,任王维持得好好的万里晴空也被暗沉压抑的阴霾所取代。
一望无际的荒野里,倏地刮起一阵风,阴冷粘腻、寒意透骨,直让身强体壮的任王打了个哆嗦。
他这张名为青山勇者史诗的场域牌的确可以影响日夜天候,但那是建立在磁场稳定的情况下。
而红白撞煞作为顶级阴间术法,纠集了大喜、大悲两种极-端情绪。
煞气之浓郁,就是为搅乱磁场而生的。
只一个对撞,就打破了任王的主场优势。
阴雾覆盖的领域,已尽数归于纪年。
尖锐而诡异的唢呐声传遍旷野,令人后颈生寒。
“这就来了吗?”
任王眉心微皱,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他这人喜欢挑战高手。
高盛和余安然都是校友,大小战数十次,有胜有负,没什么意思。
阎楼、吕热这些人虽说也是好手,但顶多和他们一个级别,可能还要略差一些。
唯有纪年这个人,从始至终都透着一股强悍与神秘。
有人说他是占了规则的便宜,这才能在前几轮比赛里“无所不能”,接连打败鹿食萍、阎楼、余安然等同期高手。
任王却认为,这些规则反而是对他的一种束缚。
倘若没有这层枷锁,这个平民天才只会更加恐怖。
可也正因如此,任王做梦都想跟纪年打一仗。
硬碰硬的那种。
而今这场场域对拼,正合他的心意。
这样想着,任王不由露出笑容。
抬手翻出数张召唤牌,融入场域之中:
独眼锈蚀屠夫倚坐在不知何时出现的歪脖子老槐树下;
百疤覆体囚徒手持坑坑洼洼的镣铐和铁球,守在他的身边;
蓑笠冻鱼刺客潜入河中,伺机而动,身后扯出一道扭曲的黑影;
红袍诡笑妖僧端坐庙中,虚掩的庙门后,是一颗流着血泪的“佛”头。
配角到位,然后就该由主角登场。
只见一个骨瘦如柴、满头白发的老人顶着一口砂锅、披着不知从哪找来的白大褂,骑一辆破旧掉漆三轮车出现在场地中。
右手与车把之间还夹着一根笔直修长的木棍。
浑浊混沌的眼眸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勇气与信心。
故事的开头是一个以收破烂为生的老人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被子女关在家里,只能以还没来得及当废纸卖出去的小人书解闷。
无日无夜,以致脑汁渐渐枯竭下去,彻底失了理智。
脑子里满是勇者、卡牌、魔法、斩神之类的事,凡是书中所写皆信以为真。
于是在夜里打开门锁,以收破烂的三轮为坐骑、在垃圾箱里捡了口砂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