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制天命而用之,执棋者为谁(2 / 4)

也不知道是收敛得好,亦或者……叫太子爷的磅礴龙气压制住了?

“忙里偷闲,出来走走。

白天人多眼杂,禁军、太监、宫女,没有谁见到本宫不磕头的。

反而不如晚上宁静,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白含章轻声问道:

“陈公公也是出来散心?”

素来面无表情,像是活死人的陈貂寺,双手笼在袖中,躬身道:

“圣人闭关之前,曾命老奴看好家门,因此不敢懈怠,常常绕着皇城巡视。”

白含章衷心道:

“辛苦陈公公了。”

陈貂寺后退一步,低头行礼道:

“老奴不敢。应尽的本分罢了。

倒是太子殿下,每日操劳国事,须得着紧身子骨。”

白含章淡淡一笑,回答道:

“本宫心里有数。”

陈貂寺不再多言,那双浑浊黯淡的老眼,稍微打量太子爷几眼。

许是心力消耗,劳累苦思,渐渐有气血两亏之征兆。

也不知道太医局那帮酒囊饭袋,养着干什么吃的?

竟然都没有开些方子,好生补足。

“唯愿大景明月,朗照万户与千秋。”

不知不觉,白含章走到太和殿的月台。

他仰头望着那轮硕大的银盘,眸中倒映深邃之色。

此处少有人来,就连朝臣都不敢靠近。

唯独钦天监的那帮练气士,可以自由进出。

周遭设有日晷、嘉量各一,铜龟、铜鹤一对,以及十八座金鼎。

殿下为数丈高的汉白玉石雕基座,环以栏杆,恢弘大气。

每逢雨季,那些石雕龙首排水通渠,可呈现“千龙吐瀑”的奇观。

“殿下今夜幽思颇重。”

陈规双手束立,暗自想道。

白含章亦是心有所感,回头瞧着服侍起居的近臣,笑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每到四下无人时,难免想得多。

犹记得本宫还小的时候,左相古少磬与宣国公李鸿光,都曾做过本宫的老师。

前者出身千年门阀,世代簪缨,钟鸣鼎食,又兼修上阴学宫的王霸之术。

他所教本宫的帝王权术,为‘知天命而用之’,想要驾驭臣下,就得至周至密,至深至细,至隐至蔽。

以人心知天命,万事可成。”

这些高深道理,从陈规的左耳进右耳出,半个字都不入心间。

本分两个字,对于深宫内廷听差办事的奴才来说,尤为重要,需要时刻谨记。

“可本宫却觉得不然,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哪里是天命可以囊括。

以权御术,始终落入小道。

命者,道也。

天命所定,未必就不能违逆。

顺其自然,始终还是天子之道。

并非宰执万方的人皇正统。

与其知之,用之。

不若制之,取之。”

白含章长舒一口气,面上难得显出几分争胜之色。

站在身后的陈规,虽然未见太子爷的神色,可从那道负后而立的背影,他莫名觉得四位皇子里头,真要说谁更像圣人,还得是大殿下。

……

……

“纪九郎,你停手吧!”

北镇抚司衙门明堂,天运子那缕残魂有气无力叫喊道。

他仅存的那点念头颗颗崩碎,几乎难以弥合。

一次次催动本命道术,简直是把心神榨干。

个中煎熬痛苦,远胜于扒皮拆骨,抽髓夺元之折磨!

“道兄,你再撑上一撑,我却不信,未来当真不可变动!

依照佛门说法,过去才是本性真如,始终如一,只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