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百号刀斧手。”
纪渊将手中纸条丢进红泥火炉,轻声说道。
他坐于望楼底层,由此可俯瞰兴安坊的半数长街。
从东面望去,可以看到三分半堂的总舵大宅。
天京三十六坊,每一处都会立起三四层高的木楼。
谷靏
多则七座,少则三座。
其下设巡骑,从兵马司中挑选,负责宵禁诸事。
点火为信,擂鼓为号,传递互通。
“你让北衙的缇骑四处拿人,搅了永定河码头日进斗金的大买卖,又连挑几座赌坊,再把黑锅甩给三分半堂。”
秦无垢两指把玩青玉瓷杯,嘴角微翘道:
“外人都说纪九郎性情桀骜,办事骄横。
我倒觉得你粗中有细,心思缜密,且惯会拱火。”
纪渊嘴角一抽。
你从哪儿看出我的粗细?
当然,这般轻佻的言语他不可能明言。
万一唤起秦无垢的龙子血脉,当即就要被反客为主。
纪渊轻咳两声,摇头道:
“千户误会了,北衙上下谁不知道我纪某人儒雅随和,本性纯良,没什么心机。”
秦无垢笑而不语,转而问道:
“你觉得这把火烧到何时,我才好出手?”
此时月上中天,寒风似刀。
恰巧一团乌云横过,遮蔽大半亮光。
月黑风高夜。
“等何云愁露面就好,让我有机会看他一眼。”
纪渊声音淡淡,任凭什么长生诀、不死药,都瞒不过皇天道图。
倘若那位二当家,真个是奇士门徒,这一把火就算没有白放。
假如猜错了,便当做北镇抚司打黑除恶,整顿天京不法帮派了。
反正这些猖狂一时的地头蛇,哪家哪户没点黑料。
仅从那位龙管事的口供来看,周笑、唐怒执掌的盐帮、漕帮一年到头。
至少会在永定河沉个四五十条人命,不知喂肥了多少鱼虾。
更别提以武行走镖起家的三分半堂,私底下解决没有上报官府的江湖恩怨,两只手都数不清。
其中的对错黑白,犹如一团乱麻。
“北衙传言你生有一双灵眼,是真是假?”
秦无垢喝完那壶温好的剑南烧春,挑眉问道。
因为龙子血脉的原因,她这几年逐渐养成饮烈酒的习惯。
借此压制欲念洪流,麻痹诸般情感。
“如果何云愁确实有问题,那便是真。
我不会看错坏人,北衙也不会冤枉好人。”
纪渊含糊以对,幽深目光落在三分半堂的总舵。
那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大宅,沉沉夜色下,一道蜿蜒的火光亮起。
从后院到前堂,最后直接出门而去。
粗略一看,大约几十人。
不多时兵马司的巡骑来报,声称何云愁和雷隼联袂赴约。
各自掌管的执法堂和霹雳堂,出动百余名内炼好手。
紧接着,不到半刻的时间,七八道传信陆续送到纪渊的手上。
关于这场鸿门宴的地点,通脉武者共有多少,换血高手又有几位……
诸如此类的情报,皆被打探得一清二楚。
纪渊不由感慨,势力再大的江湖帮派,面对朝廷这样的庞然大物。
始终显得渺小无比,不堪一击。
“三分半堂和盐帮、漕帮,约在……平鼎坊的苦水铺子。”
纪渊两指捏着一封纸信,轻笑道:
“唱戏的台子已经搭好,千户有没有兴趣瞧个热闹?”
秦无垢轻轻吐息,吹熄那座红泥火炉,抬首问道:
“三分半堂共计召集两百好手,盐帮、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