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隐不顾自己的伤势,咬牙站起身,朝她跑过去。
他最怕她受伤,到底还是让她受了伤。
宁茶倒在了宫女怀里。
她没晕倒,只是吓得腿软了。
“阿隐!阿隐——”
“我在。我没事。”
祁隐抱住她,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低头着她流血的双脚,很心疼:“地上那么冷。你怎么不穿鞋?瞧,都流血了。”
他着,就想抱起她。
宁茶想着他身上的伤,哪里敢让他抱?
她躲开他的怀抱,着他胸口的伤,眼泪落下来:“阿隐,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她就离开一会,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那地上的死尸……是叶骁啊!
明明前一刻他还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给她行礼,这一刻,他瞪大着眼睛,脖颈都是血,竟然是……死不瞑目。
“别了。”
祁隐捂住她的眼,又想抱起她。
地上那么冷,她赤着脚,他担心她受凉。
宁茶再次躲开他的怀抱,喊御医给他治伤。
“别管我了,让御医你的伤。”
“嗯。”
祁隐应着,却是呵斥旁边的宫女:“怎么照顾人的?就让她这么跑过来?”
“皇上恕罪。”
宫女低下头,心翼翼递上披风、鞋子。
祁隐一一接过来,先给她披上披风,然后蹲下来,把鞋子放到地上,让宁茶抬起脚。
他先是拿帕子给她擦脚,检查她的脚伤,一点点把石子剥出来,再是用手焐热她的脚,但他手上都是血,反把她的脚弄得更脏了。
宁茶觉得这体贴大可不必,就直接穿了鞋,让御医给他治伤。
祁隐的伤没那么重,并未伤及心脏,但到底流了很多血,面色很糟糕。
宁茶得揪心,就蹲坐着,抱着他,让他依偎进自己怀里。
她给他妻子的关怀与温柔。
祁隐依偎在她怀里,欢喜又苦涩:如果她知道自己是故意杀了叶骁,连累叶风澜有产的风险?
他不敢想下去,目光直直盯着段玉卿:他的医术不是很好吗?如果保不住叶风澜的孩子,那就死了吧!
他已经杀了人,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全杀了,更符合他的初衷。
反正如果代价是失去宁茶,那就世界一起毁灭吧。
“母亲……这到底怎么回事?”
宁茶见祁隐一直盯着叶风澜,就开始询问原因了。
祁隐拿出早想好的辞:“我喝醉了。叶骁趁机刺杀我,那种条件下,我只能杀了他。不过,贼首已诛,不会牵连无辜。”
后面这话是对叶风澜乃至文武大臣的。
叶风澜的血已经止住了。
段玉卿也开了安胎药。
祁隐让人抬她去附近的寝殿休息,并急召阳霁进宫照顾。
当然,这个照顾也有囚禁监视的意思。
至于叶骁的尸体?
他选择了厚葬。
“他一念之差,铸下大错,虽无臣之忠德,但朕有君之仁慈,念叶家多年效忠,厚葬也。”
“皇上英明。”
大臣们默契地揣着明白当糊涂。
接风宴就这么结束了。
大臣们纷纷告退离开。
祁隐揽着宁茶坐上车辇,回了乾正殿。
殿里飘着熏香。
祁隐觉得沉闷,不再喜欢这种香。
噩梦里,段玉卿就用香杀过叶骁。
他对香很警惕,就让宫人收起来,并喊御医进来,检查香料是否安全。
宁茶到这里,笃定他有问题,就很严肃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祁隐,别骗我!你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