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无力狼狈地坐在地上,眼底缠上浓烈的血色红丝,可她却又那样无力。
漫殊再强大,她无法逆转时空,无法影响历史,无法真正地靠近和改变已经发生了的因果。
她只能,回到千年后,亲手杀了这个魔鬼!
独孤清月好似能够透过那片虚无看见她,此刻伸手挥散了下属,雪袍寂冷,迈着随意地步子走到漫殊的面前。
他低眸,好似神明俯视的怜惜,唇角却是勾起几分阴冷的笑意:“漫殊,恨孤吗?”
漫殊抬眸,看着那张好似十分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只觉得头疼,心口窒息。
她不能留在这里了,她要回去,回去杀了他!
“别不看孤啊……难不成你忘了曾经与孤共度时快乐的时光?”
“呵,也对……你后来瞧上了那么一个卑贱的花奴,你很爱他吧?”
独孤清月眯着冷淡的眸,俯身蹲在她面前,伸手想要捏住她的下颚,却又穿透了她的身躯。
他们一样无法触碰,无法伤害到彼此,可情绪可以通过这个虚无地见面表达得淋漓尽致。
“与你无关!”
“胡,本座从来跟你毫无关系,从前没有,今后更是不可能!”
“国师既然杀了本座,又为何要下套让阿烬复原本座的尸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漫殊抬眸看着他,眼底裹挟着滔天恨意:恨,当然恨,怎么能不恨?
是他,是他亲手造就了迟烬的死,原本阿烬不会这样痛苦的,可一切都是为了她……
漫殊的反应似乎取悦了独孤清月,他好像很喜欢看她挫败无力的模样。
当然,谁会不喜欢看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坠落尘埃的模样?这多有成就感啊!
“目的?孤的目的当然是要你痛苦,要他(郁浠白)更痛苦!”
独孤清月笑着,雪白的长衫拖曳在地似乎也不染一尘纤尘。
如皓月清冷的身影在靠近漫殊时,又似乎隐隐染上阴翳。
而在漫殊看来,他提到的那个“他”,是迟烬!
“看见你们终究反目成仇,孤很快意呢~”
“回去吧,再不走……是要留下来看看这夜国江山被你的弟弟,被曾仰慕你的人,你的教众糟蹋成什么样吗?”
独孤清月漫不经心道,似乎夜国的颓败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他以一个局外人的目光下着一盘大棋,人人皆是他手中棋子。
所以……他到底想做什么?
漫殊皱眉,反正她现在也痛不欲生,看看这个曾经将她推倒的夜国萧条模样,是不是就能让她好受点?
于是她站起来,穿透独孤清月的身躯往外走。
她发现,这里不是别处,而是她的陵墓附近。
而山的那边,无数百姓,以及腕上有神魔蛊印记的教徒下一世正前往陵寝,往里面放财宝。
黑翼黑狐黑猫黑鹰都在,他们抬着无数珍宝灌入地下城。
好似那如数灌进去的不是珍宝,而是泥沙一般。
黑鹰站在最前面,看着堆积起来的珍宝金山:“这些都是教主大人的最爱,有它们陪着您,您会开心吗?”
“二十年过去了,鹰已在重建血月神教,鹰会携教众所有人,等吾主漫殊归来!”
他们虔诚地行着教礼,其实陵寝早就建造好了,只是每年黑鹰都会带着新找回的教众,来拜见她。
以及为她的陵墓倒入更多的财宝。
“瞧瞧他们多忠诚啊,可惜却没人看得见你,啧啧……多么遗憾!”
独孤清月站在漫殊的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散漫地调侃着。
而下一刻,他只觉得神思仿佛在拼命抽离,他痛苦地蹲下身捂住头:“不……你挣脱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