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事实,益州郡南部山多民少,汉军撤退到这一带,即便?、李、毛等大姓全力襄助汉军招募兵勇,但终究有限,起码在短时间内无法对抗雍闿的数万部曲。
所以破局之机还是要依靠越嶲诸部。
“句扶、朱安,你二人掩护滇池军民撤离后,也率领本部撤往益州郡南部布防,休整。”
朱安称喏,但句扶的反应要快一点,从卫弘的话音里听出了其似乎并不打算跟随他们撤往益州郡南部山地的意思,于是连忙问道:“卫将军不和某等一同撤退吗?”
卫弘摇了摇头:“不了,我要返回同濑……可能是牧羊坡或者大筰一带,越嶲诸部死了这么多人,短时间内多半是不敢与雍氏叛军硬碰硬了。”
句扶皱起眉头,对卫弘问道:“卫将军这是打算再度身入越嶲诸部的营寨中,劝说他们出兵吗?”
卫弘点了点头。
碍于旄牛古道的艰难险阻,越嶲诸部此番进入益州郡的人马在三万以内,即便再去除前往牂柯的三部外,越嶲高原山陵上,仍旧有着大量的留守勇士和奴隶,将他们重新集结起来对抗雍闿叛军未必是多大的难事。
如今,越嶲夷王高定和越嶲诸部差的,只不过是一个拱起他们与雍氏部曲不死不休怒火的挑事者罢了。
卫弘很乐意扮演这样的角色。
但句扶却知道其中的利害,对卫弘进行劝说道:“卫将军不可这样做!越嶲诸部遭逢谷昌大败,损失惨重,他们不敢将怒气撒在雍闿的头上,一定会责怪带他们进入益州郡的汉军!”
耳听句扶的提醒,朱安恍然大悟,也在一旁连忙说道:“是啊,这些越嶲诸部的青羌蛮夷最善欺软怕硬,在雍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势必将损兵折将的仇恨记在汉军的帐上,卫将军再去他们的营寨中,极有可能遭受他们的暗算!”
卫弘却摇了摇头,对此有着自己的见解,出言宽慰句扶和朱安两人道:“不会,越嶲诸部又不是傻子,若真敢暗杀我,既和雍氏结了血海深仇,又得罪了汉家朝廷,但凡高定和越嶲诸部的头领们有点脑子都不会这么做,毕竟把我杀了,汉家朝廷也不会再承认他们战死勇士的抚恤了。”
当然,卫弘还有一层更现实的底气:“再者,远思率领的两千精锐就驻扎在越嶲诸部身侧,且不论越嶲诸部会不会看在谷昌城北汉军营救的情分上,就是他们真的要杀我,你们觉得远思和汉家两千大好男儿会答应吗?”
卫弘说的确实在理,句扶和朱安两人再一想想,便明白卫弘的提议乃是唯一的出路。
若汉军退往益州郡南部的山地,雍闿控制滇池,断绝了诸部汉军和越嶲诸部的联系,征南先锋军在南中势必走向败亡。
但尽管卫弘说的信誓旦旦,句扶和朱安都清楚,逢此大败再入越嶲诸部的营寨中,都是一件铤而走险的要命事。
句扶想了想,对卫弘建议道:“汉军退往益州郡南部,据山势险要而守,必无大战,再说招募兵勇一事,有南中诸多大姓襄助,朱安、韩能两位司马足以应付。”
解释了这么多,句扶顿了一会,对卫弘直接请求道:“不若末将陪同卫将军一同前往同濑吧,凭某手中一杆长槊,势必能护得卫将军周全,管教那些欺软怕硬的越嶲诸部不敢生出歹心。”
朱安也想自告奋勇,却知道卫弘不可能答应他们一众征南先锋军的将校一同前往同濑,故而只能忍痛将这件事让给了句扶。
“是啊,有句司马在卫将军的身侧,高定和那些越嶲诸头领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卫将军生出恶意,率军撤往南部山地这件事交给末将和老韩足矣!”
卫弘想了想,认同了句扶的提议。
当日在堂琅城前,句扶与南中第一勇将鄂焕激斗上百回合,有他在身侧,无疑是能够极大震慑惶恐不安的越嶲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