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雨夜前来送信的汉军骑卒,满身血污,将后部司马张毣的书信送到卫弘的手中后,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数十里地面上都是尸体,人的,马的都有,雨水冲刷着血水,整块大地还有河水都是血的赤红色,太吓人了……”
卫弘已经拆开了张毣的书信,上面水迹斑斑,再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字数并不多,但说的消息却足够的惊人。
卫弘将书信递给了句扶,让他们也看了看:“远思在信上说,越嶲诸部中雍闿诱敌之计,于昨夜谷昌城外被雍闿叛军大败,生还者仅仅只有十之二三……”
句扶也看完了传信,将其扔给了朱安、韩能两人,攥紧了拳头骂道:“高定这个蠢货,明明接到了卫将军点明雍闿诈死的书信,却视若无睹,还带着那么多的越嶲骑卒一头扎进了雍闿设下的陷阱!”
韩能也在一旁说道:“是啊,高定如此贪功,真坏某汉军大事了,若非张司马在谷昌以北三十里外设阵接应越嶲诸部,恐怕这仅存的十之二三都保不住了!”
而先前力劝卫弘出兵谷昌的朱安,则是一脸后怕的说道:“雍闿真是狡诈,竟不惜用诈死之计,若是当日某等率军去了谷昌,后果不堪设想啊……”
整编三万的越嶲诸部,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三成,这样一来,大败的越嶲诸部就将原先汉军的大好局势一手给葬送掉了。
毫无疑问,大败越嶲诸部的雍氏部曲势必趁胜追击,无论是率军北上返回味县,还是调转回头重新攻取滇池城,对雍氏来说都是稳赚不赔。
卫弘很快从战事的阴霾中走了出来:“韩能,你亲自跑一趟滇池城内,将这件事告知正昂公,通知滇池城内的军民向益州郡南部转移,而益州郡府的一应官僚就要立即向永昌撤退了……”
句扶见卫弘的部署如此悲观,上前劝道:“卫将军,某等尚有一战之力,为何要撤?末将愿率领本部兵马,率先进攻雍闿叛军!”
卫弘却摇了摇头,否决了句扶的提议:“不妥,纵然汉军能够以一当十,但孤军深入敌后,如今又无外援,且这滇池城周围无险可守,雍闿现在多半想着在滇池城将汉军一举歼灭,岂能如他所愿……”
“如今之计,就只有向南撤退了,在当地大族支持下招募兵勇,借助山势险阻抵挡雍氏叛军。至于越嶲诸部那边只能静观其变了,他们是就此返回越嶲,还是重新调遣后备的部落勇士报仇雪恨,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商议决策了。”
句扶闻言,退后一步,对卫弘抱拳应道:“喏!”
韩能也一步上前,面色无比凝重地应命道:“末将领命。”
卫弘挥了挥手,让韩能去滇池城内通知正昂公等人着手这件事情,待韩能离开后,卫弘再次盯着桉几上的南中地图,暗自思索着。
等待越嶲诸部到来即可完成围拢兵阵的大好局面,先前汉军占据的绝大优势,随着越嶲诸部的大半折损而消亡。
李恢大军又困在盘羊道,永昌郡卒固守本地有余,但出郡作战极有可能失利。
举目望去,卫弘所率领的征南先锋军已经陷入到了孤立无援的窘境。
南中汉羌混居,民风彪悍,皆是虎狼之徒,雍闿逢此大胜,雍氏叛军的嚣张气焰势必更甚。
敌强我弱的情势下,汉军势必要避其锋芒,以图后日再战。
但战机可不会从天而降,将滇池城拱手让给雍闿大军,便等同将这场战争的主动权拱手让给了雍闿,到时候雍闿再度封锁味县和旄牛古道,汉军便会再度陷入束手无策的僵局之中。
但凭借汉家现在的兵力,滇池城现在别说硬守了,就是与雍闿叛军盘桓周旋的应对时机都很难奢望。
“眼下的破局时机,还是得在远思和越嶲诸部的这边。”
卫弘十分肯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