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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司金中郎将行辕外的卫弘、张毣两人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也稍微焦急了起来,因为他们在此处已经等候了一个多时辰。
“大兄,你说叔父不会是生气了吧,责怪临邛曲的生铁供应数量不足?”
难怪卫弘会有这样的怀疑,之前自己从益州郡千里迢迢赶过来的时候,张裔可没有让他在外等候多长时间。
张毣倒是深以为然的肯定了这个想法:“我爹对这些事格外认真,卫兄弟的这个想法是有可能的!”
许久之后,才见到张裔身边的佐官主簿出来,道:“张公子,卫军候,中郎将得了空闲,进去吧。”
于是两人跟着主簿入了门,走不远路进了张裔处理公务的大堂,张裔正坐在主位上看着捧在手上的竹简,本来就心情郁闷,一见张毣这个不成器的长子出现在场,当即就怒斥道:“竖子不待在少府做事,又来到临邛城去捣乱!”
这般一说,倒是让张毣问礼作揖的环节给省下了,张毣直接坐下回道:“说不得,此番
中郎将还要好好谢我这竖子一番。”
“哼!”张裔冷哼一声,便不再看着张毣,而是对卫弘说道:“卫军候,你可知道临邛矿山是冶金治所最大的生铁供应来源?”
张裔直接称呼卫弘的军职,脸色也十分严肃,看来对此事格外上心了。
卫弘点了点头,临邛矿山是如今益州境内探知到了最大铁矿,供应的生铁定额几乎占到了冶金治所的七成以上,于是抱拳回道:“卑职知晓。”
张裔看着卫弘的目光,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原先老夫是想将你调入帐下任治所主簿的,可你这段时间待在成都,带给老夫的惊喜实在太多了,所以考虑到临邛曲军候的缺位时,老夫才动了破格提拔你的心思。”
张裔话锋一转,十分痛惜的说道:“本来想着依仗你精于数算的才能,能够恢复临邛曲的生铁供应,却没有想到,你才上任临邛曲军候的第一个月,竟让这个月的生铁供应直接掉了四成多!”
“中郎将……”
卫弘刚想要解释的时候,治所主簿进入大堂来禀报:“中郎将,五兵校尉蒲元和临邛曲主簿蒲季正在门外求见。”
张裔皱起眉头,挥了挥手道:“招进来吧。”
不多时,治所主簿就带着一位身高八尺有余的光头猛男和蒲季两人入厅。
这光头大汉先是行礼拜见张裔,然后目光一瞥旁边的卫弘,沉声问道:“你便是新上任的临邛曲卫军候?”
卫弘一怔,瞧着蒲元这来者不善的气势,拱了拱手招呼道:“正是,阁下就是蒲校尉吧,久仰久仰……”
“哼,休得奉承!”
蒲元冷哼一声,便对张裔抱拳说道:“中郎将,卑职这番前来,就是为了举纠这临邛曲卫军候玩忽职守,请中郎将罢免卫军候的军职,拔擢临邛曲百将吕竖为假军候,代为掌管临邛曲!”
张裔见状,面色一阵犹豫,临邛曲的生铁供应一下子足足少了四成,这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冶金治所的事情了,更关系到大汉整个军方的武备调整。
果然,蒲元见到张裔面露犹疑,上前一步继续说道:“这月临邛曲的生铁只有三千钧,各地军队的更换武备调拨不足,势必引起诸位将军们的不悦,兹事体大,卑职还请中郎将秉公处理。”
一旁的卫弘却瞥见了蒲季肿起来的左脸,仔细一看,上面的掌印还在,看着蒲元语气不善问道:“元校尉,可是因为本月的生铁供应不足,对我麾下主簿进行了殴打?!”
蒲元转回身,低下头看着卫弘,眼中的鄙夷厌恶已经流露在外,径直承认了此事:“是又如何?!此番临邛曲未能完成生铁定额,蒲季身为主簿,理当按照军法免职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