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看待,可今日见到信中所载,以寺庙之财,养关东之兵,用阳谋的手段解决兵为将有的局面,也不由赞叹称奇。
纵使有人不甘就范,且不说敢不敢反,谁又能驱动士卒?
‘高氏要为你们发饷,这是断我根基,你们快随我反了。’
只怕等着发饷的将士们当场就会割了将领脑袋,再多领一笔赏钱。
又看到书信最后,高澄向高欢讨要自己,崔暹这才明白高欢为何要把这封密信给他看,只怕是存了让他南下辅佐高澄的打算。
崔暹将信纸递还高欢,他疑惑道:
“高王,这计谋当真出自世子之手?若真如此,岂非天授英才。”
“我家阿惠自小便有智谋,十岁起为孤谋事,从未有过错漏。”
高欢开怀大笑,此时的他就是一个为儿子骄傲的老父亲。
崔暹当即请命道:
“仆愿南下辅佐世子,为高王去除私兵之患。”
由大丞相府长史调往高澄的大都督府,即使同样就任杨愔离去后的长史一职,在外人看来,也是被贬。
崔暹能够以大事为重,这让高欢很是欣慰。
他又一次握紧了崔暹的手,眼眶泛红道:
“孤与季伦相处不长,但交心已久,若非阿惠年幼,孤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将你放去洛阳。
“季伦主动请缨,孤不忍违背你的心意,可孤没有了季伦,就像刘邦失去了萧何呀!”
说着说着,几滴热泪从眼角滑落。
崔暹伏地恳切道:
“高王信重,仆感怀于心,崔暹,愿为高家世代赴汤蹈火,无论侍奉高王或是世子,必以一片诚心相报。”
高欢赶紧将崔暹扶起,拍着他的肩膀,含泪大声笑道:
“季伦爱孤!季伦爱孤呀!”
也许是被高欢的情绪感染,崔暹一反往常正经的做派,伸手捋着高欢的长须,哽咽道:
“可爱好老公,暹纵使身在洛阳,片刻也不敢忘怀。”
两人相对而泣,这一幕,不久前高澄与陈元康离别时,也曾发生。
世事就是这样,高欢抢走了高澄的陈元康,高澄同样索要了高欢喜爱的崔暹。
第二日清晨,段韶与被高欢任命为京畿大都督府长史的崔暹一起南下,同行之人除了随段韶北上的卫士以外,还有崔暹的家眷。
一行人出南门时,正值旭日东升。
纵使已经托人带去自己的思念,陈元康依旧在自己家中,面向南方,赞美他的太阳。
四月二十五,高澄正在自己位于尚书省的厢房中办公,崔季舒在旁协助处理政务。
一名段韶卫士前来报信,言说段韶已过河桥,不久就当入城,同时带来口信,称崔暹受任大都督府长史,将于段韶一同进城。
崔季舒闻言面色一白,他与崔暹关系密切是一回事,但崔暹受任长史,这让原本指望顶替杨愔的崔季舒如何能够接受。
论与高澄的亲疏,崔暹又如何比得过他,论辈分长幼,哪有侄子在叔叔前面的道理。
崔季舒的脸色变化也被高澄瞧在眼中。
他强忍喜意,屏退了众人,对崔季舒悔恨道:
“遵彦外任,叔正年岁尚浅,我顾及旁人非议,这才将长史之位空悬,本打算等到处置寺院后,叔正新立功绩,再授予长史一职,以此堵住悠悠众口。
“不曾料到父王心中另有人选,此事都怪我,为何要畏惧人言,真应该早早为叔正授职。”
崔季舒当然不知道那封密信的内容,只以为是高欢一手安排,与高澄又有什么关系。
见高澄懊恼不已,崔季舒赶紧出言宽慰道:
“世子无需自责,季舒未满二十,已经身居主薄高位,何敢再做他想,况且崔暹的才能,我素来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