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中央的土丘,隐约能看到“叛军军官”正在与另外两人交谈。
从“叛军军官”的姿态来看,老马季雅确信土丘上的另外两人就是他此行必须拜访的目标。然而守备工地的士兵已经注意到形迹可疑的己方三人,不断投来警惕的目光。强行求见,很可能连声音都无法传进对方的耳朵就被投进监狱。
老马季雅下定决心,他摆了一下手:“先进城。”
说罢,他一拉缰绳,头也不回地走向阿尔忒弥斯。
劳尔不甘心地看向老塔索,后者用手势示意劳尔少安勿躁,两人无言地跟着家主向城内走去。
……
与此同时,在尘土飞扬的施工现场,马季雅·帕尔半佝偻着身体,呆若木鸡地瞪着工地南边的大道。
汗液和浮土在他的皮肤上混合,几乎把他变成一个泥人;湿透的衣服更像是吸饱水分的草纸,紧紧黏在他的后背。
“当啷”一声,铁锹从马季雅·帕尔的手里掉到地上。
“我……我好像看到我爸爸……还有我弟弟……”马季雅·帕尔颤抖着指向远方,声音里带着哭腔:“但……但他们又走了……”
“马季雅中尉!”
尘埃中,另一个同样狼狈不堪的男人把十字镐重重砸进土里,挺直腰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他剐了一眼工地中央的小土包上的某位学弟,愤愤地啐了一口:
“仪表!”
……
如果人的双眼当真能够射出光线,那么杉德尔少校一个人就可以把某人的上衣点着。
但是很可惜,“目光”只是一种修辞手法,温特斯·蒙塔涅自然也就无法被某位高年级学长的怒目所刺痛。
相反,皮埃尔的归来让温特斯的脸上不自觉带上笑容。
风尘仆仆的皮埃尔先是向温特斯问候,然后又向梅森保民官行礼。
“辛苦了。”梅森拉了一下帽檐,颔首回礼。
温特斯则取出水壶递给皮埃尔,好奇地问:“没顺路回狼镇看一眼?”
皮埃尔接过水袋,但是没喝,像是面对质询一般肃敬地回答:“只在热沃丹歇了一天马。”
温特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地说:“有机会回家,就多回去看看。说不定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想见一面都很困难。”
梅森也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
“是。”皮埃尔立正回答。然后他解开腰畔的文件囊,从中取出一沓漆封的信呈上:“这些是贝里昂先生和波尔坦先生的回信,以及绍沙先生、老普利斯金先生以及热沃丹的诸位绅士委托我呈送给您的信件。”
温特斯把信拿在手里,却不拆开看,而是直接笑着问皮埃尔:“对于木桶的订单,贝里昂和波尔坦怎么说?”
“贝里昂先生什么也没说,只说他会尽力。反倒是波尔坦老先生很兴奋,立刻就要召集人手开干。波尔坦老先生还想要更多的俘虏和劳力。”皮埃尔停顿了一下,谨慎地补充道:“信里应该说的更仔细。”
温特斯瞄了一眼手上那厚厚一沓信,轻咳了一声:“我会看的。”
皮埃尔又从怀里小心取出一份用信封装的信呈上:“这是纳瓦雷女士托我转交给您的信。”
温特斯立刻来了精神,他坦然自若地将手上的信全都塞到梅森学长怀里,接过安娜的信当场拆看。
皮埃尔瞟到梅森保民官的青筋毕露的额头,就知道后者已是满腔怒火,只是碍于自己在场不便发作。又见蒙塔涅保民官正在专心致志地读心,于是非常识趣地告退。
“去吧。”温特斯放下信,嘱咐道:“注意休息。”
皮埃尔抬手敬礼,上马离去。
等到皮埃尔走远,梅森立即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