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出裕溪河,莱州水军暂时恢复对湖口的控制,一艘轻舟载着邓波等将领到东岸来见怯不黑。
湖中水战时邓波就在一艘五牙战舰之上督战,但最后乘轻舟狼狈而逃,此时看他手、脸都有灼伤,怯不黑强忍住内心的怒火,没有劈头盖脸喷骂。
????????????????邓波以及几名汉军水步兵将领,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是跪下来请罪。
“非战之罪!”
从头到尾目睹水战全过程的,除了仲长卿,还有赤扈两名千夫长。
为防止南朝兵马在枫沙湖以南登岸,就算这边的地形不适合骑战,怯不黑也在这里部署两千精锐骑兵,但今日水战,完全没有骑兵发挥的余地。
不过,两名千夫长都目睹了水战全过程,这时候站出来替邓波等汉军将领说了句公道话,莱州水师表现还算顽强,甚至可以说远远超乎他们对汉军的期待;倘若不是如此,这次会败得更加难看。
“京襄军战船,就完全不能制?”怯不黑阴沉着脸问道。
他在赶来枫沙湖途中,这边也是不断派出信骑通禀水战的进展,基本情况他都了解,只是没有目睹这一切,难以想象会败得这么惨。
甚至比南朝京畿水军之前被他们碾压性打击,好不到哪里去。
他还以为邓波等水军将领犯了浑,又或者汉军将卒压根就不可靠,怯敌畏战,才被京襄军水师抓住了机会痛击、暴击。
然而看到诸多战船残骸大多集中于湖口附近水域,至少能说明这些战船是在正面作战中被击沉或烧毁,他也只能强抑住内心的暴怒与恼火,询问诸将在这次水战中是否有所行,询问京襄军的铁甲船能不能制。
“也并非完全不能制……”邓波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
勒马岸边观战半日,仲长卿虽非水军将领,惊悸不已之时,也琢磨着看出京襄军铁甲战船一些优劣点来,暗想要之与对抗,用大型战船或舟船装满砂石进行冲撞、挤压,又或者用多艘战船联手接舷强攻,但京襄军水师也不是单纯驱使铁甲战船出来横冲直撞,更多是跟普通战船混编,战术也极其灵活。
归根到底他们除了要在战船规模上占据绝对优势,还需要适宜的水域,才有可能对京襄军水师进行压制。
当然了,倘若是遭遇京襄军小规模的铁甲船队,普通战船胜在灵活、快速,也不是不能与之纠缠。
然而设想如此之多,不就是还得正视京襄军铁甲船的强悍与凌厉吗?
普通战船与之相比,差距之大或许恰如武卒于战阵之中披不披甲了吧?
怯不黑刀疤纵横的脸就像高原之上风吹日晒的岩石,鹰隼一般的凌厉眼神,盯着已有些暗寂的湖水,半晌过后令身边的书记官倚着马鞍,将枫沙湖水战的全程写下来,下令信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寿春,通禀已赶往寿春大营督战的平燕宗王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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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军脱离战场后返航,并不能全部都从玉带河返回到天井湖大营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战船,会直接到江南面、铜鼓山北麓山脚下的汊湾、溪口下锚驻泊。
不过,龟甲铁壳子船,要返回天井湖大营驻泊——半日激战,大部分龟甲船都需要进行修缮才能投入下一场战斗。
船队抵达玉带????????????????河口外侧的江面时,夜色已经很深了。
玉带河口就在铜鼓山西麓山脚下,除了两岸点起篝火外,还有十数艘哨船停泊在江面上点起火矩,为归航的船队指引方向。
为防止意外,船舱里禁止燃灯,漆黑一片,仅有点点微光从打开来的箭窗里透进来。
有将卒站在箭窗口,打量着夜幕下的江面,其实看不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