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皇极殿的丹陛顶端,王瑾说着关于这座大殿的掌故,李自成叹道:“权势一物,惑人至斯啊。”
纳敏夫说:“要不我们也甭选皇帝了,咱们五个人就在这里抽出兵刃打上一架,谁赢了谁就是皇帝。”王瑾说:“我就不掺和了,你们四个人正好分两组,赢的两个人再一决胜负,这也是一段美谈啊。”
李自成说:“我和罗大哥都不是老张的对手,纳兄你和他比起来怎么样?”纳敏夫说:“这可难说了,不打一架可不知道。”
李自成精通骑射,肉搏战却比较一般,比普通小兵当然厉害得多,但也只是一般武将的寻常水平,至于罗汝才,李自成认识他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他和人动手。
张献忠和纳敏夫这二位就不同了,都是冲锋陷阵的小卒出身,披上铠甲之后,以一当十也不算吹牛,和王瑾谁高谁下很难说。
罗汝才说:“要不我们学学满洲人,四个人南面并坐,也未尝不可。”张献忠笑道:“就是里面那张椅子有点小,四个人未必坐得下。”
王瑾上前两步,右手一伸:“大帅们,还是不要扯淡了,里面请吧。”李自成伸手示意罗汝才:“大哥先请。”罗汝才拱手道:“一道请,一道请。”
四大反王谁也没打算在这里上朝,该商量的事情、该下的命令之前都准备好了,文武百官也都到各自负责的衙门去了,他们就是来参观一遍。皇宫里的各色人等都已经被集中看押了,四大反王身边又有卫队保护,安全不是问题。
李自成和王瑾信步来到了懋勤殿,王瑾说道:“这里就是皇帝的书房了,我之前提过的那个天启皇帝做的地热就在这里。对面是端凝殿,皇帝的衣帽间。”
历代皇帝收藏的图书字画都保存在这里,上次崇祯逃走时被太监盗卖了不少,但这一次,硕塞临走前将它们全都锁在了沉重的樟木大箱里面,太监们偷不走这么大件的东西。
王瑾打开了最边上的一只箱子:“这是朱由检的书法啊,写得相当不错。”李自成说:“和你比起来怎么样?”王瑾说:“不是一个风格。崇祯写的是文人的字,我学的是装裱书画的手艺,写字只是技术,不是艺术。”
李自成笑道:“这哥俩,搭伙给人做匾多好。崇祯写字,天启做木工。”王瑾说:“身不由己啊。当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给这样的字做装裱,现在居然成了国主了。”
李自成说:“皇太极倒是走得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王瑾说:“他住在皇宫的时间很少,据说皇太极读书虽多,书法却很一般。”李自成说:“这倒是和我有些像了,我就始终练不好字。”
王瑾说:“也不知崇祯皇帝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该让曹操把他放出来了?真要是一不小心让他死了,倒也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