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公主早早就进了宫,这会儿正坐在安澜殿中同她的母妃姚淑妃叙话。
之前在宫里天真活泼的公主不过才嫁人两个月,如今已经变了个模样。福宁公主斜靠在垫子上,捧着手炉,问道“凤仪殿那位,如今怎么样了?”
姚淑妃看不惯女儿这般没有礼仪规矩的样子,喝道“且坐直了再说话!你这样,哪里还有点公主气派?”
谁知也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靠着笑道“阿娘何必如此古板?我不过是在阿娘这里放松放松,只您一个人瞧见罢了。除了这门,福宁公主的架子该端还是要端的!阿娘有点心没?我们娘俩边吃边说!”
姚淑妃无奈的摇摇头,唤了宫女去拿点头。
福宁公主继续问道“阿娘可知凤仪殿的皇后如今凤体如何?”
如今中宫有恙,对外封锁消息。这个话可以私底下悄悄议论,却不能大大咧咧地说。姚淑妃使了个眼色,一旁侍立的唐嬷嬷带着众宫女下去了。
姚淑妃见屋里就剩下他们母女两个,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去瞧了一两次,看殿下那模样,如今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既然如此,这除夕宫宴是谁操办的?父皇可有让旁的嫔妃协理六宫?”
“哪能呢?”姚淑妃撇了撇嘴“她虽不能理事,可她身边还有个精明的万嬷嬷。”
福宁公主往姚淑妃跟前凑了凑,问道“那阿娘觉得今晚的宫宴,她能参加吗?”
“她这人好面子,自然是挣扎也要挣扎来的!”
福宁公主笑了笑,心想谁说不是呢!皇后殿下向来是重礼仪好面子的,此等重要场合,自然是不会缺席了,倒是自己明知故问了。福宁公主从盘子里拿起一只栗子糕,问道“我听说几位兄长还有未出嫁的妹妹夙兴夜寐,在跟前侍疾呢!”
姚淑妃见福宁公主拿着栗子糕在手里捏来捏去,倒是不吃,责怪道“若是不吃,便放回盘子里,这样捏来捏去失了规矩。你嫁了人之后,越发不像话了!”说完又接上了福宁公主的话头“说来也怪,以往中宫有恙,都是六宫嫔妃在榻前侍疾,这次倒是没让嫔妃沾手,让众皇子和未出嫁的公主侍疾!”
“阿娘知道什么?”福宁公主咬了一口栗子糕,说道“不过是借着侍疾的名义,拖住永王,好让太子在父皇面前争脸呗!”
姚淑妃把手放在炭盆上烤了烤,说道“也不知她整日算计来算计去图什么,不管是太子还是永王,左右不都是她的儿子?!从未见过一个当娘的如此偏心,我要是永王……唉,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和驸马最近关系如何?你可别使小性子闹脾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管其他人如何,你和驸马可要好好过日子才是!”
福宁公主才不愿意和王蹊好好过日子呢,虽然当日情急之下邀他一起住进了公主府,福宁公主心底里恨不得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面上还要装出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与他逢场作戏。前几日刚做主给他纳了一房姿色尚可的小妾,眼见王蹊日日笙歌、乐不思蜀,福宁公主才觉得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这会儿见姚淑妃的话题又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福宁公主咬了一口糕点,目光闪烁地说道“这个自然,阿娘不必忧心!不过我这心里,到底有些意难平!”
姚淑妃抬头问道“你年轻轻的,有什么好意难平的?”
“王韶嫣当日算计我的婚事,我咽不下——”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姚淑妃扑过来捂住了嘴巴。
“阿娘你干什么?”福宁公主一边嘟囔着,一边整理着被姚淑妃弄皱的裙摆。
“你这样大大咧咧地直呼皇后殿下的名讳,被他人听见是要治个大不敬之罪的!你还问我干什么,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想干什么?”
福宁公主见姚淑妃这样风声鹤唳的,叹了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