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走了嘛。
左撇子说完,果然离开去张罗饭了。
他吧,尽尽心给柱子爷擦洗、装殓、这都没问题。
但是让左撇子去给柱子爷下跪吧,就那么跪在灵堂前守着,用他两位姑爷子的话说:“爹,不用您。”
也确实不至于到那个程度,又不是朱老爷子,这咱该说啥是啥,心意到就行了。
所以左撇子看起来挺平静的。
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他转身就干出一件不平静的事儿。
什么事呢。
临出发前,秀花和白玉兰连粮食都往车上放了不少。
还放的是细粮。
这不是寻思着,甭管红事白事的,在乡下这地方都要摆席面嘛。咱不冲别人,就冲二柱子,冲去世的柱子爷,别弄的客人多多时挺寒碜的,别到时每桌连个细面馒头都没有,招待客人全喝大碴粥,那成了啥事儿,容易让人出去讲究。咱柱子还没成亲呐。
这不嘛,左撇子此时来到灶房,就见到他那两袋子粮食已经被打开了。
柱子的伯娘婶娘外带几位柱子的嫂子,已经开始要做饭了。
左撇子先打听了句:“哪个锅能给我空出来,我要给娃们做点儿疙瘩汤。”
柱子的婶娘指指旁边炉子上的锅,以为朱兴德和杨满山娇气呗,人家有钱,老丈人疼姑爷子,所以才要单独给开火。
刚要热情地客气两句,你放那里,俺们一会儿顺手就帮你做了,再给你端出去。
结果就看到左撇子动作很是利索,只舀出够他们几人喝疙瘩汤的面粉,剩下的唰唰两下就将面袋子系好,然后背走了。
背着两袋子面粉,左撇子横穿满是宾客的院落,重新放在车上。
放好后,还用麻绳将两袋子面粉和车辕系的结结实实,这才重新回到灶房。
左撇子出去时,几位妇人当场就傻眼了。
啥意思啊?她们还没用呢。
终于将左撇子盼回来了,实在忍不住问道:“细面呢。”
左撇子声气平平道:“那两袋子粮食不是给你家的,那是我左家带来的粮食,为啥要给你家做脸啊?”
反问完就背过身去捅咕炉子,准备烧水做疙瘩汤。
左撇子没骂人没吵嚷,但很奇怪的是,他越是淡定,那背影看起来越是很有杀伤力。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转过身蹲在炉子跟前时,他事实上并不平静。
为啥这么说呢。
因为他又没有发挥好。
左撇子后悔啊,他咋只讲两句就要做饭呢。
他反正已经开口了,就应该多说几句,比如:
“你家没粮食和我家无关,丢磕碜又不丢柱子一人的脸,既然你们都豁得出去呢,我左家凭啥要为你们找补。”
还应该让那几人心里有数,再说道:
“我左家可以白供柱子吃喝,永永远远的白供都乐意。也是冲柱子,可以是老爷子没有什么、我们就贴补什么,什么装老衣、棺材,这些都行,那叫我们乐意。就是你们这些人,不行,连点儿粉面子我都不舍得让你们碰,这还看不出来吗?因为你们算个屁。”
左撇子恨自己,嘴真笨。
也不知眼下再回身继续发挥,还来不来得及啊?
事实上,不用发挥了,灶房里这些妇人们面子已经挂不住了。
赔笑、笑不出来。
生气也不敢生。
柱子的大伯娘由于之前送消息,已经被朱兴德损过几句,她其实早就想说了,她们家计划的那事儿要够呛。
所以,倒是她适应良好,还为了缓解尴尬气氛问了句:“要盐不?”
“要。”左撇子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