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辆出发前,朱老爷子到底还是见到了受伤的长孙。
是罗峻熙给背回来的。
罗峻熙不背不行了。
他劝也劝过,拦也拦过,但是那孩子跑来找大姐夫,喊的话太清晰。
一句打开瓢,罗峻熙眼见着朱老爷子躺在油布上,急的浑身颤抖。
然后他要是不背着来,朱老爷子就靠胳膊和手扒地,朝外爬。
那哪里能眼瞅着那么大岁数的人爬回村。
罗峻熙就顾不上书本油布还有那些种地家伙什,背着老爷子回来了。
这给他累的。
才见到他大姐夫的身影,罗峻熙就来个大前趴。
人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再加上俯首称臣见官跪,罗峻熙这个读书人、小榜首,是见到朱兴德礼仪更大,直接趴地上了。
朱兴德急忙朝小妹夫和祖父跑来。
本来嗓子眼一股火,朱兴德都想和他爷发脾气了,回来干啥?看见了又能怎样,这不是添乱嘛。瞧给你俩卡的,胳膊腿都摔破皮了吧。
这一天,真是。
却在看见他爷从尘土里抬起脸那一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朱老爷子嘴边就长出一个大火泡。
长孙被打到要抬镇里才能医治,家里院子像是被抄家一样,今日老朱家在村里脸面全无,可想而知,朱老爷子有多上火。
左老汉和白玉兰扶起小女婿,给罗峻熙扑落膝盖,又看胳膊肘摔没摔坏。俺们还要念书呢,看给俺家孩子摔的。
朱兴德顾不上妹夫,背着朱老爷子来到车边。
“唔,”朱老爷子颤抖着手,指向昏迷不醒的朱兴昌。
随后大伙就全看见老爷子哭了,还试图要去碰长孙的脸:“呜呜,呜呜呜……”
大男人哭,本就让人心酸,又是这么大岁数的人哭。
惹的左老汉也跟着叹息一声。
倒是村里耿直的宋老爷子,平日里和朱老爷子关系不错,赶紧上前劝道:
“别别别,老伙计,不至于。那还有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呢。”
这话说的,都给朱兴德听侧目了。
不知道的,以为给他大哥定性要死了呢。
还好,宋老爷子接着又劝道:“你和那样的比比,对不对?咱不比那样的强?哭啥嘛。倒是你,着急上火万一哪口气没喘匀,那会让德子更麻爪。可别给孩子添乱。再着,你大孙儿真没事儿,包好脑子就回来啦,是不是德子?”
朱兴德给打证明,“是,爷,我宋爷爷说的对,我大哥缺血才闭眼的。要不然他之前都能和你打招呼,还能抱我腰拦架呢,啥事没有。”
朱老爷子这才撒手,让赶紧去镇上。
银钱?
“银钱不缺,你老不用操心,”朱兴德搭眼一瞅就能猜到朱老爷子惦记这啥。说完背着祖父就回去了。
朱兴德心想:反正已经回家,干脆连小妹夫也别去地头了,让六子将书本书箱收拾回来。
连收地都等一会儿吧,歇口气再贪黑干活。
眼下,院子里乱糟糟,也快要饿死了,大半天没吃饭,先吃口饭的。
没有人知晓,在罗俊熙离开书箱“元帕”这个时间段,也就是说背朱老爷子这段时间,野猪兴奋地下山了,都要跑到山脚了去找罗峻熙。结果六子将书箱及时送回朱家、送到罗峻熙身边,野猪只能遗憾的又回去了。
完了,错过这个机会,三十日即将要满了,它们野猪家族往后将会失去主动撩搔罗峻熙的机会。
再不能想去见就见了。
那样做,会引起“其他群体”的不满。那不等于占用别的群体三十日时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