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芮在慕家的时候能在老夫人跟前儿伺候,说明也是个心里机灵的,立马明白过来,“嗳”了一声,搁下了手中的活儿,去衣橱两衣裳换了过来。
晴云把装点发髻的簪子也换成了几朵稳重的点翠珠花:“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躲在暗里蠢蠢欲动,这段时间还是稍许穿得简雅一些的好。”
冬芮将那件百子嬉戏袍子仔细收了起来,点头道:“若叫有拿着挑拨了,倒也不美。”
晴云手中利落着将玉佩系在宫绦上,将玉佩下长长的顺服了:“挑拨这种事防是防不住的,不过是成全了咱们主子和二奶奶的一番交情罢了。”
繁漪绕出了枕屏到了窗前,伸手将微隙的窗棂推开,早晨的阳光悉数倾洒在青墨瓦上,掩着水滴檐流泻下淡青而微金轻瀑。
微风轻拂,温暖的气息便以优柔的姿态穿过花树扑面而来,轻轻的拨弄着她耳上一对嫩色翡翠耳坠莹润晃动。风里还带着几丝清幽的甜香,淡雅的让人想就此融化在这样轻柔绵长里。
繁漪细细嗅去:“今年的荼蘼这样早就开了么?”
冬芮惊讶道:“姑娘怎么知道的?荼蘼这时候都只是小小的花骨朵,就春苗那机灵鬼儿,非要拿着她街上买的小灯笼整夜整夜的挂在枝头上,得了暖气儿,竟真的催得花开了。今儿早上新开出了今年的第一朵呢!”
繁漪笑了笑,那丫头倒真是鬼主意特别多:“待会子你把花剪进来,把花瓣洗干净了装进熏球里。”
冬芮应了一声,抚掌笑道:“点上姑娘新配静中趣,淡雅微甜,再有荼蘼自然清新的香味,清甜又舒心,我都可以想象那好闻的香气了。”微微一侧首,凑近繁漪眨眨眼,“爷一定又要感叹咱们姑娘心灵手巧,秀外慧中,心思奇巧……”
繁漪侧了她一眼:“你若想夸我,倒也可以更直接一点的。”
冬芮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夸~我自然是佩服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我想姑娘更喜欢听爷来夸您才是嘛!”
繁漪捧着她的脸瞧了一眼,又一眼,狡黠道:“你想不想有个人来天天夸夸你啊!”
冬芮愣了一下,立马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好半晌,一扬着脖子道:“我、我、我本来就挺好的,不用人夸我也知道我、我挺好的!”
晴云啧啧了两声,指头在她额上轻轻戳了一下:“好个不知羞的!”
繁漪看着她们两个,陪她走过最艰难的时候,从慕家跟着她假死去了沈家,又作为陪嫁来了姜家,不离不弃。
比之与娘家人的疏离冷淡,与夫家人之间的小心谨慎,她们两个,也算是在她生命里占了很重要位置的人了。
说是主仆,到也有几分朋友的澄澈在。
她伸手执了她们的手,指腹轻轻划在她们的手背,微笑着真诚道:“这几年,你们也辛苦了。待过了这一阵,我定要好好给你们寻摸起婚事。你们放心,总要让你们选到自己喜欢的、满意的才好,我一定让你们嫁得风风光光、欢欢喜喜。”
两丫头看着自己被主子执在掌心的手,懂得且相信她对她们的好,喉间一哽,眼眶便湿了。
晴云用力抿了抿唇,扬起一抹真心的欢喜:“能跟着姑娘是我们的福气,我们不想离开姑娘,愿意一辈子跟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来日伺候小主子,哪里都不去。”
冬芮啄米似的点头,眼泪珠子都甩出去了,激动道:“要嫁人,我就嫁给姑娘手里的管事,做个管事婆子。总之,我一定要留在姑娘身边!”
繁漪蕴在心底的一丝丝总要分离的失落,在冬芮飞起来的眼泪里轻轻淡去,流转成了温柔而亲近的笑色。
她煦煦温然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努力的活着?不就是为了来日能过的更好。你们便是出嫁了,也可常常回来看我。你们看长公主身边的那些大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