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母亲温慈宽容对女儿很好,为母亲守孝是女儿该做的。”
太夫人手中握着一串碧玺珠,沉稳的光泽将她的神色映的格外严肃,点了点头道:“有孝心自然是好事。”指腹轻轻拨弄了两下,手钏上坠下的两颗翡翠结珠晃动着,“今日叫你来,是有一桩喜事同你说。你父亲已经为你选中了一门亲事。”
荣氏缓缓而笑,真诚的语调与她眼底的冷漠缓缓碰撞:“那可真是要恭喜韵姐儿了。”
二夫人掰着手指慢慢一数,扬起的嘴角里满是轻快的笑色:“算来离文氏大嫂的除服礼还有八个多月结束,正好可以慢慢的悄悄备起来了。待出除了孝,便可正式下定。常听老人家说,白事、孝期之后遇上的第一桩宴席若是喜事,那往后便是事事长顺了。”
荣氏笑色明耀的看向太夫人:“来年春和景明时好日子又多,咱们便能吃上喜酒了呢!”
五夫人指了屋子里的女郎郎君们,凑趣儿地笑道:“可不是,回头你们这些做兄弟姐妹的,可得好好将添妆准备起来了。”
众人瞧在侯爷的面子上,倒也笑盈盈的应和着,十分热情。
小元和黑黢黢的眼珠儿若有所思的落在二夫人和荣氏面孔上,随即眉开眼笑道:“那我们可不都沾了七姐姐的光?明年的童试我也能顺利考过,和大哥一样成了大家嘴里的神童啦!”
沁微觑了他一眼笑道:“十一岁在乡下人家都快要成婚了,还神童呢!大哥可是九岁便考了童生,十二岁中了秀才的!你啊,还是好好努力在别人说你是老明经之前考上进士吧!”
元和晃了晃脑袋,可叹道:“大哥哥这么厉害,要超越他我这辈子已经来不及了。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说话了,省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父亲他的儿子们太过参差不齐!”
侯爷微肃的神色里漾起了几分笑意,指着元和道:“这词儿是这么用的么?你要是能把耍嘴皮子的功夫拿来读书,钱先生也不会总是盯着你罚了!”
元和朝着琰华摊了摊手:“有个了不得的大哥顶在前头,咱们做弟弟的真是好难啊!”旋即一转,又看向姜沁昀,笑眯眯道:“不过七姐姐出了孝吃的还是自己的定亲宴,岂不是更有福?”
太夫人看着窗台下长案上铺着的桌旗,翠线银丝绣以的西番莲花纹发在银白的光,似雾霭沉沉时的光线:“每回榜上有名的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儿了,家中女眷都是跟着熬了半辈子的。能年少得中的,来日自有一番作为,你七姐姐能许给这样的郎君,自然是有福的。”
风扬起元庆的发带,藏青色轻轻擦过他的颊,美的清脆而英气,接了福妈妈新上的茶水,慢慢吃了两口,好奇道:“祖母说的是那位时常来寻钱先生的王家公子么?”
侯爷点了点头道:“就是王之骞了。”
琰华澹澹一笑,似春日里随着春风袅袅舒展而来的笛音,和煦的仿佛与口中所议论之人毫无嫌隙,只中肯道:“那七妹妹倒是好福气。元隐拿他的文章给我看过,学识功课还是非常扎实的,也很有自己的见解,想来今年的殿试也能顺利得中的。”
姜沁昀只觉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明明谈论的是她的婚事,那些不相干的人有说有笑,步步紧逼,而她却毫无参与的资格。
而她不是得宠的姜沁微,无法那样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婚事摆在嘴里来说。
心底似被深秋枯脆香干曳过,扶摇宛转,无处寄托,只觉孤立无援,用力做了几个吐纳方稳住了气息:“祖母,孙女至今还在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