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麻溜的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进,大大咧咧一甩袖坐下了。
沈爰满腹狐疑的看着中年人,弱弱的举起手,“那个,大叔啊,你这是……?”
大叔抬手豪迈一挥,阻止道“既然你想知道诚王的事,那就且不要问,待我缓缓道来。”
“你当真了解很多诚王之事?”沈爰心中虽疑,面上却丝毫不露,笑吟吟地问道。
“小兄弟啊,我敢说若论这南陵谁对诚王了解最多,那我绝对是当仁不让的那一个。”中年大叔拍着胸脯面色骄傲。
他最烦有人怀疑他对诚王“很熟”一事,见对面少年话中虽有些许狐疑,但表情却笑吟吟没有任何异样,便道“你先听我讲完,讲完之后随你评说。”
听他这么说,沈爰微含疑问的眼神移向容与,只见他此刻正手执木茶杯慢慢啜着杯子里的茶,半丝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随即,只见中年人迫不及待就要开始。
醒木从他手中急速而下,“啪”的一下拍在桌案上,把桌案角上的灰尘都震的落了一层。
灰尘我招你惹你了,好不容易才黏上桌案,这又被你给整下来了。
不只桌案,同时,也震的沈爰心里一抖。
他娘的!
确定这不是说书的???
嗯?!?!
这一拍之后,中年大叔神色就严肃了起来,仿佛在做着一件多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事。
然后,就是沈爰最不希望听到的,但听到也得认了的,那说书人的腔调在耳边响起。
“话说广兴三年,先帝登基之后,西启突袭我南陵边境,短短几日,连下数城,百姓流离,白骨露野,眼看西启军就要直攻我南陵京都,锐气如罗刹神佛不可挡。”
沈爰忽然就没眼看了。
当她听到第一句甚至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了。
自己真他娘的被忽悠了。
她很生气,很愤怒,很想发脾气。
咦?好像都是一个意思哦。
她不管,她想暴走,想揍人。
眼神如刀子般射向一旁的容与,似想把他扒皮剖肝扯出肠子,尸体挂到城门口晾干做肉干儿。
奈何,无论她眼神有多愤怒,容与压根看也不看她,只慢悠悠的品茶。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执着木茶杯,姿态悠然,这有些泛黄的劣茶被他拿着仿佛就变成了上好的香茗。
极度的雅。
单看手执木杯之两袖清风的雅,再看其人姿态之雍容华贵的雅。
唉……
沈爰心中叹了口气。
最终,只咬咬牙,撇过头去。
半晌后,无奈扶额。耳中只余面前这位中年大叔的慷慨陈词。
“罗刹神佛不可收,然,诚王来收,遥想当年诚王……”他说到这的时候,遥望苍穹,眼神里是无尽的怀念,如同真的在遥想诚王一般。
沈爰只想啧啧,这神态,这语气,这……
他娘的,她终于想起来了。
一开始就觉得这人面熟,这会儿看他此神态语气,如同曾经恋慕过诚王的情窦初开小女子。
而多年相思不得见终于熬到中年,经过年轻时的一腔爱恋,到历经世事只剩一片淡然。
而今讲起当年事,却依旧有满心的怀念和惋惜。
这情景,似曾相识啊。
能对诚王有这种感情的那就是他了。
几年前,沈爰和祁扬来南陵京城游玩时,正巧碰见一个说书先生被一个茶馆里的掌柜赶出来。
听说是因为那掌柜的表弟也是个说书的,同行本是冤家。
掌柜的表弟和那被赶出来的说书人结了怨,就仗着表哥掌柜来抢此茶馆的说书人的位置。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