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和自己说这番话,柳氏少不得动怒,可她知道,女儿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说这些话,怕也是担心自己。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她太大意了。她得姑母宠爱不假,可没能给老爷生个哥儿,姑母又如何能对她没有看法。
若自己继续这样装聋作哑,怕是时间长了,反倒是让姑母和她真的生了嫌隙。
看她这神色,裴仪怎能不知道,娘亲这是听到耳朵里了。所以,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提及了明日往宫里去的事情。
提及裴衡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裴仪说不嫉妒是假的。长宁长公主做下那样的丑事,裴蘅如何能不被人指指点点。可她真的好大的福气,竟然自小就被接到宫里,有太后娘娘娇宠,还有皇上的偏袒,这些怎能不让裴仪心里泛酸。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被踩在脚底下的人,可现在,却处处压自己一头。
偏京城这些贵女们,惯会虚与委蛇,她们不敢得罪裴蘅,为了讨好裴蘅,就故意和自己撇清,甚至故意让自己难堪。
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裴仪心中便一阵不甘。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柳氏怎能不知她的心思,她暗暗叹息一声,拉了女儿的手,道“仪姐儿,你对郡主不满归不满,可郡主毕竟有太后娘娘和皇上宠着,这面儿上,你断不敢对郡主不敬的。”
说着,不等裴仪开口,柳氏又宽慰她道“女孩子家啊,最重要的便是婚配,你若得罪了郡主,娘亲到时候即便求到你爹爹跟前,怕也救不了你。”
这些话,即便娘亲不说,裴仪也是知道轻重的。
说到底,她和裴蘅不一样,裴蘅根本就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一开始,就已经压了自己一筹。
她也只能装作乖巧懂事,处处避着裴蘅的锋芒了。
好在,她这委屈也没白受,这些年,裴蘅当众一次次的给自己难堪,羞辱自己,外人只会说,她没有教养,娇纵跋扈。
京城这些世家贵族,谁家敢娶这样的媳妇进门。
否则,静安侯夫人何以近日来找了不少媒人上门,着急给静安侯世子爷薛淮提前定下婚事。
静安侯夫人这明明是害怕,薛太后因着怜惜之情把裴蘅塞给薛淮这个侄孙。
静安侯夫人尚且都这样对裴蘅避之不及,更别提别的侯夫人了。
想到这些,裴仪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她虽是如今被裴蘅压着,可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裴蘅只知道看自己的笑话,可等到静安侯夫人瞅中了合适的姑娘,到时候免不了往慈宁宫探探太后娘娘的意思。到时候,裴蘅怕是羞的都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却说这边,长宁长公主和孟玥刚回了安国公府,还未来得及梳洗一番,孟家老夫人那里便传了话过来,让她们过去一趟。
“娘亲,怎么办?”孟玥瞬间脸色苍白。
如果说再这安国公府,她最怕谁,便是孟老夫人了。
当年长宁长公主闹出那样的丑事,又逼得纪氏避居妾位,这整个安国公府,别人不敢说什么,可孟家老夫人,却是根本不惧这些的。
长宁长公主不是说什么都要嫁给儿子吗?
那好,她既入了这安国公府的门,便得遵孝道,别在她这老婆子面前处处摆长公主的威风。
要说孟家老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这话她也不是私底下说说,当年长宁长公主和安国公大婚前几日,她可是穿了诰命服往慈宁宫去请安,句句都入了太后娘娘的耳朵的。
也因此,长宁长公主即便再嚣张跋扈,也不敢对孟老夫人不敬的。
也是因为知道这些,孟玥在听说祖母让自己往她院子去时,当即就吓得脸色苍白。
“好了,你祖母还能吃了你不成?”长宁长公主想到自己处处被孟家老夫人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