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烽火佳人(3 / 5)

顺着阶梯走上二楼。

果然如红玫瑰所说,二楼空空荡荡,没开灯,四周看不清楚,倒是底下已经唱开,热闹非常。

她常坐的位置在角落,旁边有一扇废弃的屏风,刚好挡住半边桌子,她喜欢听戏,又嫌乱,特意让人找屏风摆在那里,隔绝外界,不被人打扰。

她正要出楼梯,突然听见后台有人说话。男人语气冰冷,“李夫人,你在这里等一等。”

女人说,“我等不了,我现在就要去见她。”岳宵从楼梯缝看下去,见是刚才看见的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她坐在凳子上,盯着对面的男人。

那人戴着白通帽,帽沿很大,遮住了他的脸。

男人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岳宵听不见,也看不见他的唇形,想要靠近一点,他们很快就分开了。

“所以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最好。”男人一边说,一边朝楼梯走。

岳宵来不及犹豫,轻手轻脚往屏风后面的位置走。

回廊檐琢,她这一排在舞台对面,中间镂空,一排围栏,把上面遮了一半,底下坐着听戏人,视野是最好的。

梅园时间久远,当初给皇家唱席,她的位置也是给皇亲国戚坐的,要不是命好,她这才十二岁的年纪,哪有资格上楼。

底下红玫瑰正唱得精彩处,一声“相公”悠扬绵长,霁月清风般钻进老戏迷耳朵里。

家国啊,改了模样,故乡啊,染上风霜,郎君啊,年年岁岁不见人,戎装虽冷我亦不退让,好让那祖国重见光。

戏文好就好在悲怆入戏,清亮的嗓子转了三道成了哀伤,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就要抹眼泪,袖子抹着眼角,心头更是堵了石头一样难受。

“好!”底下坐着的人拍手鼓掌,恰好掩盖住岳宵走在木板上轻微的声音。

男人走到一半,又被李夫人拉住衣服,“你别伤害她,为了救老李,我已经出卖了自己,你不能让她受伤。”

男人表情阴鸷,眼底寒芒闪烁,在黑瞳仁里犹如阴冷的毒蛇,吐血蛇信子。

可他说的话却掩饰得很好,听不出一丝杀气,“放心,我只是想跟她谈谈,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帮了我。”

女人终于崩溃,她松开手,双手掩面,肩膀轻微的抖动,有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

她也不想,但她没有办法。

这个时代的人都生不由己,普通百姓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死,前一秒还在说笑,后一秒就莫须有的罪名,她只想要一个家,却是奢求。

她的老李学西医,救人治病,却始无法唤醒国人沉睡的意志,最终碰到了上位者的利益,他成了一颗钉子,钉在那些只有利益的人眼睛里,他不是卧底,他们偏偏要让他做卧底!

岳宵等着那人上来,手放在桌子底下,缓缓握成拳头。

他来者不善,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如果被他发现自己,绝没有好果子吃。

红玫瑰还在唱,甩袖扬眉,在舞台踱步,嘴里唱着词,把这紧张的氛围愣是抽离出来,沉醉沉溺。

楼梯下,梅老带着两个伙计从大厅的楼梯跑上来,那个男人刚冒头,又退了回去。

岳宵伸长脖子,手指拈了盘子上的花生,动作自然的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

常年唱戏的缘故,梅老走路都带了一股温柔的气质,他穿着青布长褂,头离得干净,衣服连褶子都没有一条,板正笔直的厉害。

这几年他唱的时间少,让他重新出山的呼声很高,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唱,人老了,火了一辈子,不愿意留下瑕疵。

但心里是热爱戏曲的,平日里穿着戏服招呼老客人,即便戏曲没有看电影时髦,来的人少,他还是愿意开着堂子。

有人花钱收购他的梅园,价钱开得他几辈子都用不完,梅老眼皮都没抬,“老祖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