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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为钱氏感到悲哀而已。
婆家人是这个样子,娘家人又是那样的德行!
尤其是钱氏的那两个嫂子,空手而来不说,除了刚跨进门槛的那一瞬,扯着嗓子,做了样子,嚎了两嗓子之外,其余时候就只是挑三挑四的,找茬找了没完。
一会儿说她妹子走的不体面,一会儿又嫌停灵的时间,不合规矩等等。
珍娘倒是没能在他们的脸上,找到一星半点的,真情流露出来的伤心难过。
蒲氏反正是没工夫搭理他们,由着那两个找到老爷子面前。
可想而知,蒋老头是个什么个性的人,怎么可能由着他们在那里扈扈了闹腾。
直接就撂下脸子赶人,老爷子就一句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钱氏既然是老蒋家的人,那就一切按他们家的规矩来办事。你们要是有意见,那成,把人拉走,你们爱咋办咋办!”
蒋老头就是拿他惯用的的耍无赖的手段,赶走了钱氏的娘家人。
这也是整个丧事过程里头,蒲氏唯一觉得这老爷子还算是办了点正事的地方,不然也是有的头疼。
有蒲氏和蒋老二忙前忙后的张罗,珍娘倒还挺清闲的,她只跟着蒋二壮兄弟两,一起戴孝哭灵了小半个下午。
到了晚上的时候,蒲氏也没肯她跟着三妞姐妹几个一起守灵。
不过,关于守灵,这里面还发生了点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起因,就是族里有那两个多事的人提出话来,钱氏生前无子,只得了几个丫头,在乡下,闺女是没有资格给爹娘捧灵送终的。
所以,就想要珍娘她二哥或是三哥,站出来一个,给钱氏披麻戴孝,摔盆守灵。
庄户人家的规矩,人死了之后,要是没人摔盆守灵,就算是不得善终,是件尤为忌讳的大事,走也走的没有体面,不得安心。
那些人提出这个,当然也有为了钱氏着想的缘故,毕竟死者为贵。
但是更多的,还是为了他们蒋氏一族的面子着想。
蒲氏当然是不肯的,她可以二话不说的拿出钱财来救命,也可以尽力张罗了钱氏的身后事,但是,要她的儿子,给别的女人捧灵,那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连赵氏也在一旁煽动了赞成这事,“老二媳妇,这事也不是啥为难的事,不过就是让你大嫂走的体面一些。更何况,这原本就是她临终前的唯一心愿,你那会没答应她,她连断气的时候,都没能闭得上眼。”
也是那会,珍娘才知道,原来钱氏临死前,把她娘喊过去,是为了这事。
看来没有儿子,这事已经成为她致死,都过不去的一个坎了。
不过,珍娘看了看她娘那一板到底的脸色,很显然,这事根本就在蒲氏那里,没有商量的可能性的。
珍娘也不愿意她三哥,去给别的女人披麻戴孝的。
后来,还是七叔奶眼看着蒲氏的态度坚决,出来说了几句话调和了。
“钱氏有没有儿子送终捧灵,那都是她自己的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们也别一个个的,逼着大年媳妇答应这事,本来这件事里头,就有许多的说道,真要是让小壮哥俩给她捧了灵了,这接下来的事又咋说?”
乡下人的规矩,捧灵摔盆的都是长子长孙,要是逝者没有亲生儿子的,倒是可以让隔房的子侄代替披麻戴孝的。
不过,这戴孝就不仅是形式上的戴顶白帽什么的意思了。
而是,往后这人真的就成了逝者的孝子了。
钱氏是大房的媳妇,要是蒋小壮给她捧灵送终了,那他以后就是大房的儿子了,往后大房的一切,都是他理所应当最大的继承者。
这事,赵氏能在一旁站出来煽风点火的鼓动,或许里头就不缺了老两口的几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