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认真的,”言浔回过头去,蹙眉劝道“折子批得多了,慢慢的就知道这些臣子的套路了。其实他们也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你看到最后都能背下来,就不必再仔细看了。”
落下奏折,林将与问,“那万一他们今日的呈奏有不同的事呢。”
“嘁――”翻了个白眼,言浔“能有什么不同的事?就说于正析吧!他这人我太了解,迂腐,守旧,顽固不化,以前他每每上奏进言,说的都是些整顿帝京的事。再者,就是说哪个臣子为官不正,不克己复礼,哪个地方民风不纯朴,巴拉巴拉,总之就是到处告状,小肚鸡肠的很。你升了他什么职?”
“内史,掌治京师。”指尖翻过折面,林将与答。
“哈哈……”言浔一听就笑了,打趣道“倒也是‘人尽其才’呀!”
林将与闻言,跟着也笑。
“嗐!他的折子不必仔细批,留出时间来,能能多看好几本呢。”
言浔劝的差不多了,林将与也看的差不多了,朱笔一勾,合上折页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话间落折,又拿起一本新的来看。
眨了眨眼,言浔也没再多言。其实她是有点儿心疼卿卿的,毕竟如今北祁刚刚平复,国中事务繁重,林将与白日里有一大堆事要忙,晚上还要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奏折,实在是幸苦。
言浔不想他太劳累,奈何她的卿卿相公是个仔细人儿,凡事都讲究个一丝不苟。
唉!娘子就算忧心,也是没招啊。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言浔摇摇头,又问,“这回批的又是谁的折?”
“廉季。”
“廉季!”眼前一亮,小人儿立刻侧过脸去,“对了!你不提我都给忘了问,你为何不升他的职呀?”
闻言一顿,林将与停了好久才说,“……不想升。”
“嗯?不想升?!”小人儿蹙眉,“为什么?”
墨瞳微垂,林将与含糊其辞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升。”
“什么叫做就是不想升?”言浔登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道“廉季这人你是知道的,风家刀法习的是出神入化,整个风家军里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他以前在军中任四品都司,南越破城之时保卫皇城,守到最后一刻,誓死不降。他于北祁而言,功不可没。”
“如今席飏受封定北侯,携军回了北疆。周明还任禁卫军统领,姜定安升任至风家军副都统,所有人都升迁了,为何独独不升他的职?”
“……”林将与垂着头不答话。
“到底怎么了?是为什么呀?”言浔觉得不对劲儿,便转过身去刨根问底。
叹了口气,林将与抬眸,放下奏折。他静静的看着小人儿,抬手去抚她的脸,温声言,“我听说,之前在太庙的时候,他打过你。”
看着林将与一脸心疼的模样,原来是因为廉季打过自己娘子的事,记仇了。
言浔闻言,眉间疑虑骤散,不禁失声而笑,手上扬着水推了那人一下,“哎呀!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你还记着。”
“什么多少年前呀!”林将与阴沉着脸,郑重其事道“就前年的事。”
随后垂目,愤愤的说,“你一个姑娘家,本就有伤在身,他怎么好意思下的去手,还打的那么重。”
真是越想越气,林卿卿哼!敢欺负我娘子,看我怎么报仇的。
“所以你就不升他的职?”小人儿问。
“对呀!”林卿卿理直气壮的答。
颔首再笑,言浔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叹没想到你还挺记仇的。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闻得林将与的声音再响,一字一句道“我不想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