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入夜时分,春香楼。
言浔和解韫如约而至。
赌场东家是春香楼的常客,前日解韫在赌场靠押注赢了一大笔银子的事,老鸨也是知道的。
如今一见人来,老鸨立刻贴上前去热络,这可与上次的冷淡截然相反。
怎奈解韫今日兴致寥寥,只说要见姒染,其他姑娘都给拒了。
今夜姒染预备了好几个茶围,忙的团团转,自然是接不了客的。
老鸨眼珠转个不停,不想让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今夜势必要宰解韫一次,于是便各种花样的奉承相劝。
言浔见解韫被老鸨缠着不放便自己去了姒染房间。
两个姑娘相见,欢喜不已。
“你这脸怎么了?”姒染看着言浔颊上的淤青问。
言浔顿时撅起来嘴来,又求着姒染给自己上妆,把淤青盖住。
姒染笑着答应。
上完妆后,言浔在屏风后头换裙子。
“换好衣服就去回去找韫哥儿吧,今儿不能陪你了。”屏风外的人说。
“好。”言浔应声。
姒染走上前去,倚着屏风问,“听说韫哥儿最近挣大钱了?”
“是呀。”言浔垂头理着裙摆,“挣了大钱,赶着来给你赎身呢。”
姒染闻言,眉间笑意一顿。登时又问,“真的?”
言浔抬眸,正欲开口之时,不想凭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二人收声,姒染前去开门。
言浔站在里间向外偷看,只见丫鬟神色惊慌,眼下正急匆匆的对姒染低语。
话音落下,见姒染也跟着惊慌起来,立刻转身对言浔嚷,“不好了,韫哥儿受伤了。”
“什么?”言浔吓了一跳。
……
出了姒染的闺房,一路兜兜转转,来至西侧的一间厢房门前。
姒染推门,抬手引着言浔入内,又仔细小心的四处张望,随后关门。
言浔入内,看见解韫坐在桌前,掌心处鲜红一片,一眼就知是被利器所伤。
眉心一蹙,小人儿立刻提步上前,关切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
解韫抬眸,一夕怔愣。眼前少女花裙裹身,清颜丽妆,微睇绵藐,色授魂与。
只此一眼,解韫竟会莫名觉得心愉一侧。有一瞬间,他甚至没认出来,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竟是言浔。
少年眨了眨眼,忽然挽笑说,“你这样还挺好看的。”
“少扯没用的。”言浔对解韫永远都是冷横的语调,“问你呢,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解韫无言,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里间。
姒染走上前,柔声说,“我帮你包扎一下。”
“不必。”解韫摇头,“你先进去看看她吧,她好像挺害怕的。”
“她?”言浔疑惑。
跟着姒染向里间走去,只见厢床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缩身躲在角落里。
姒染看着姑娘,轻声唤,“酌春。”
那姑娘听见声音后,向外张望。一见来人是姒染,便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扑进姒染怀中哭嚷,“染姐姐,你终于来了。”
言浔一见,似是明白了什么,登时提步转身,回到解韫面前。抬手就是一捶,怒声嚷,“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平白无故挨了一锤,解韫捂着头,面上好一阵委屈,紧忙为自己辩解道“我什么都没做。我跟老鸨说想找个地方睡觉,就被带到这儿来了。我一进来,这姑娘就拿着剪子要杀我。”
“你看?”说话间,又抬手一指伤口,“被我给挡了,结果她又拿着剪子要自尽。是我救了她,你怎么还打我?”
话一出口,言浔才知道是自己错怪解韫了。略微一顿,尴尬一笑,“哦,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