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事事尽如人意?”杨信却处之淡然,耸了耸肩,“若是不成,那就再想办法。”
好在,他们的布阵没有白费。
——烟尘滔天!
从下方仰望,可见贼人熙熙攘攘,正如同滚滚浊流,呼啸而下。
他们的武器颇为简陋,有长矛有大刀,但也有竹竿、农具等物,和“精锐”二字显然不沾边。
但人数一旦过万,其声势则不可同日而语,喊杀声回荡山谷,也令不少汉军脸色煞白,两股战战。
嗡~~
璀璨流光辉映,竟像是凝成实质的琼浆玉液,洒落在所有人身上,令他们心中大定,精神昂扬。
不是杨信的“衔烛”,而是逾辉的“光耀”。
它的辉光被陆康的“微明”所封禁,而一旦释放时,则比以往更炽烈了百倍,“痛苦减免”和“精神振奋”的效果,也变得愈发强大。
“记住了,不要将所有兵力一股脑投上去。”杨信面色如常,语调也从容不迫,“要轮番上,交替作战,以保存体力。”
事实上,这根本不用他提醒。
张猛、徐牧也是百战老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不过,杨信的用意不在此。
他从容态度和平和话语,直如同定海神针,令众人镇定,不再慌乱。
……
“杀啊!”
敌人在咆哮,越来越近。
……
“守好本阵。”杨信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
……
“——杀贼!”
张飞的一声怒喝,狂暴音量竟似盖过对面万人,而汉军众人也如梦方醒,纷纷咆哮,“杀贼”之声不绝于耳。
“都跟着我就行了!”张猛凛然一笑,其巨大背影如同一面旗帜,给了身后汉军莫大力量,声势大振。
“微醺”、“万仞冲阵”旋即展开,声势磅礴。
徐牧神情自若,也是朗声道“诸位,且听我号令。”
他开始指挥。
鸿羽纷落,徐牧的指令有条不紊,选锋部以队为单位分散,如同群狼,又似一群游弋的食人鱼,阵型变幻中,杀机隐现。
这正是他叔父徐荣的手段。
因为长期统领骑兵,以阵型变化破敌的手段,他已是许久不用了。但今日重新拾起,却历久弥新一般,用起来却愈发得心应手。
徐牧明白,是自己又有所成长了。
两军即将交锋。
杨信也不再迟疑,指间幽光亮起,衔烛之光大放光华。
嘭~~
杨信似乎听到了某种破碎的声音。
贼人数量庞大,声势浩大,但撞击在汉军的军阵上,竟有种“以卵击石”之感,第一波攻势被轻易粉碎。
原因也很简单,除却有张猛、张飞、乐进、太史慈等悍将镇守第一线,也是因为,杨信的“衔烛”配合他们这些时日调教士卒的攻击方式,能在战斗中占据先机。
杨信大放光明,以“衔烛”之光照耀三军。
但其他事情,他就做不了了,或者说,不用做了。
左翼的张猛,右翼的徐牧,还有居中的黄盖,都能各自完成自己的守卫工作,根本无需他多费心神。
杨信除了弯弓搭箭,时而射杀几名贼人,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无事可做。
因为,这只是一场守卫战,也是一场练兵之战。
贼人纷纷袭来,如同铁锤和烈焰,正在锤炼着新卒,以鲜血和锋刃为他们送来战争经验,令他们淬变为老卒。
杨信眼观八方,也观察起他所在意的几员将领。
乐进知耻而后勇,如凶神附体,咆哮着厮杀,人挡杀人,气势滔天;太史慈冷静,戟舞似歌,箭出如电,远近手段来回切换,杀人如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