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也不必管贾母的想法是建立在全不知晓贾赦如何的基础之上还是压根就不管贾赦死活的基础上吧,她的这一赌注,也无疑赌对了。
余大人可不敢叫贾母死。
至少也不敢叫她在一日之内、与贾政前后脚的死在自己手下,不然他可没有陈坚那样全身而退的能耐。而李副官?也只会更不敢在眼见着陈坚都折戟成沙的前车之鉴下再妄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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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此,贾母最终还是活下来了——不管是因着她的算计有算计到人心之上,还是她千算万算都不过成为了旁人算计里可用且尚且具有继续利用价值的垫脚石吧,就在她‘服软’之后,余官员也终是再找不到好的借口与她‘计较’了。
只能唤人来抬了贾政与她同归去。
——虽也不过是同一府邸中不同院落的些许距离呢,但见贾政这模样,怕也是连拖出这间屋子都不能了……故,看在贾政已是两只脚全踏上了黄泉路只待什么时候地府的接引人来领了他的魂魄下地去的份上,余官员也有‘适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仁慈来。
还很是费心的叫人寻了张贾家旧时女主子惯用的竹榻过来。
此榻为湘妃竹所制,传闻中潇湘妃子泪洒江边竹,才生出了这斑斑的血泪痕迹来,今日榻上本放置有的软枕垫褥早在抄家那日就遗失不见,神女的泪痕也就显得越发的斑驳了些,搭配着贾政的血肉模糊倒也……居然别样应景?
只,便是能有一竹榻相送,贾政的命却也已是‘送’定的了,尤其当那些依旧——也是不得不——在贾母院中服侍的丫头婆子见得自家老爷被人这拖拽而出还打得半死……更是离死全死透不远模样,更是忍不住各个都惊呼出声。
然后就被那些个刑部衙役连同禁军们厉声呵斥住了。
继而眼见着禁军同衙役们将贾政连人带榻的往地上一扔,再一次的阻止了院落里此起彼伏的惊呼——通过威胁的方式,最后再告诫贾母最好有将贾政的下场记进心里——通过暗示的言行,便就扬长而去了。
这期间,不说众人是如何惊涛骇浪堵在心头却是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单说贾母就始至终的沉默着看自家的幼子宛如一头待宰的牲畜一样被人恣意摆弄却是不置一词。
故,还能说什么呢?又还能有谁对此说什么呢?
不过就是求仁得仁……然而这‘仁’是贾政的命而已。
至于那于大人同李副官所期盼的,贾母在瞧了贾政这只‘鸡’的下场后又到底是否学会了三缄其口亦或是本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精神干脆就坦白从宽‘了’?
却是谁都不敢说掌控住了这一可能。
唯好在此时的贾家还是那个禁锢——并由他们动手禁锢的贾家,故便是掌控不得贾母,也多少能掌控住消息的传播速度……至少能抢出一时吧。
而这,也就是他们能给贾母和能给自己的拖延时间,只需拖到贾母身故,也没人能就直接将之栽罪到他们头上为止。
……
对此贾母也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又或者便知道了也不必就急于此时此刻‘反抗’——闹也没用。
所以她抓紧了最后的时间,好好的、仔细的、甚至于带着点不自觉眷恋的看着贾政:且好好看一看吧,这就是自己儿子留给自己最后的几眼了……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筆瞇樓
对贾政,贾母确是有亲身的体味并上演了一回什么叫爱越重恨越深,可在对方都快要死了还是被自己亲手坑死的时候,又有什么恨是到死都放不下的呢?
至少贾母就将之放下了。
还不但放下,更是从心底里涌现出了些许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同幼年的贾政的趣事。
——却是又为甚会是幼年呢?
自然是因着幼年的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