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也只是她的错觉。

因为当她说完话之后，那些声音依旧显得那样喧哗，仿佛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这种未曾改变也包括那个坐在垫子旁的，一点都不见动作或者动容的徐氏。

许是因为生产，此时的徐氏可是比两年前丰腴了不少，只肌肤依旧白嫩不减昔年，当她低头垂目的时候，那股神情姿态甚至能叫人联想到莲花座的上的菩萨，冰肌玉骨宝相天成。

可当她看向程曦的时候，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祥和也就不知往何处散去了“下学了？”

和神情一样，徐氏的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好似漠然，又好似寻常。

且这份漠然也是有正当理由的，毕竟程曦已是进学有两三年了，除了节日可以略作修整之外，可是日日都要到夫子面前报到的。而瞧现在的时辰，也正是该程曦下学了。

因此徐氏的语气里也确实生不出波澜了？

却是糊鬼呢！

虽说徐氏这两年也算是‘消停’了，但她曾经做过些什么程曦却是还没有健忘掉，只是看在她确实是消停了的份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各让一步而已……

于是程曦也就微微一笑，仿佛也要寻常一般回答徐氏这‘寻常的’话语——

却是不成。

因为就在程曦开了口但那声音还没有冲出唇舌之间的时候，她便就听到了一声异常喜悦的欢呼“呀呀！”

她便就一扭头，只一面就要接住那声音的来源，一面就毫不客气的埋怨道“笨宝宝，说过了是姐姐，怎么又成了丫丫？”

出声的那位正是今儿万众瞩目的主角，程曦年近一岁半的弟弟，程旭。

这小子却是全太子府唯一一个不受孝期影响的人——其实严格的算起来程旭也算是出了孝了——因此他全身上下都被打扮得喜气洋洋，彤色的衣裳，杏黄色的撒腿裤，又有脖子上赤金的长命锁，手间脚上一对带着小金铃的手脚镯，真衬得他整个人粉嘟嘟肉嫩嫩又十足的福贵，若是怀中再有一条赤中带金的锦鲤，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年画娃娃了。

现在这个娃娃就向着程曦一扑“丫丫！”

程曦看着仿佛有些撇嘴的模样，但眼中的喜悦和快乐却是压也压不住的“你这小子……”

可不等程曦将程旭实在的搂进怀里，他的身后竟是蓦然就伸出了一双白白胖胖的手，只将程旭往后一带“我的小祖宗，哪里就有您这样扑的啊！”

……

这个勇于抢镜头的女人却是程旭那群奶妈子中最得徐氏中意的那个，人唤姜嬷嬷。

她年近而立的模样，一身的窄袖小衣，又脱了鞋仅仅着着一双白袜陪程旭在这软垫上厮磨，瞧着很是利索，当下也就利利索索的将程旭搂住，只一面捏住他不断向前挥动的小手一面絮絮道“小祖宗，哪里有您这样的？难道就不怕将郡主撞倒吗？”

可程旭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懂她的话，只对她的絮叨全不理会，一门心神的向着程曦伸手，嘴里依旧丫丫丫丫的叫个不停。

程曦就瞧瞧程旭，再瞧瞧那姜嬷嬷，且看向后者的眼神中已是带着一点恼怒了，但那姜氏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竟如程旭不理会她自己一般不理会程曦。

就叫程曦的眉头不由就蹙了一蹙，看上去是极不快易的了——

但也只是瞬间，她就自己硬生生的将眉头重新碾平了，只挑起一个有些刻意的笑来，然后就亲手褪去自己的一双绣鞋，只着白棉袜踩上了绸垫“小笨蛋，都不知道跑快点，瞧，被人拦住了吧？”

那姜嬷嬷仿佛是再想不到程曦竟然就这样上前的，一时不由就有些呆滞，待得回过神来想要再带着程旭后退之时已是来不及了程曦一双手伸出来，虽是稚嫩十足，但也带着姜氏不能抵抗的坚决只将程旭从她怀里抢了过去。

而身为两人争夺焦点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