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忽然意识到,也许,只是也许,但程铮似乎真的也许用一种‘别开生面’的信任和一种轻飘飘的语气来揭露一个颇具有……至少是对庄简亲王来说颇具有挑战性的话题。
挑战他不要炸毛。
也好在,就在庄简亲王炸毛之前,程铮的炸弹终于出手了。
他说“瞧,这蔓藤便是已然爬满了一张墙也有力所不及之处,您又何必认为自己一定能强过它呢?须知这一院之隔就是遥不可及了,难道您还想越过——”
言至此处却是不再继续,目光只一瞟,就向着右侧轻轻一点。
又虽说程铮是在往右看,但那眼神瞧上去却很是飘忽,仿佛看得……不是眼前之物似的。
庄简亲王注意到了这两点,就难免多想些,再一想,在程铮的右侧……距程铮遥远之物之人……
紫禁城不就正在那份方向且又不是程铮能从这院墙深深之处看到的吗?
庄简亲王“……”
他登时体味到了什么叫大彻大悟。
只他的彻悟却不是悔悟的彻悟,而是……
你不叫我做什么,我偏要——好吧还是要认准这条路对我有好处才要坚持不懈的走下去的。
而眼下,庄简亲王也已然认定了和程铮背道而驰的那条路才是一条真正有好处有出处的路便是不为他自己,至少也要为祖宗名声着想啊?难道他还真能面对自家祖宗掀棺材板的未来啊?
想到这里,他心中越发的坚定了些,只将那股子气也沉淀下来了“殿下说的……果真是这般的道理,只老朽却是还要思量一回才是。”
就说得程铮只诧异的看着他。
可——
若是再要细细分辨,就能看出程铮面上的神情虽说是以惊讶为主,可这惊讶便如水面上的油花儿,瞧着是满满当当的,真论起来也不过就是遮人眼的薄薄一层罢了,至于那沉淀于其下的真正的情绪,却是默然。
或者是漠然。
还是一种了然于胸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