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观饱含威胁的语气,陈远对这个大学士彻底失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陈远沉声说道:“刘大人,你饱读诗书,书香门第,却纵容儿子,为虎作伥、有意包庇。生活糜烂,令人发指,大人,你不觉得有愧么。”
“有愧?”刘观仰天大笑,指着陈远,“侯爷,咱们读书,从小奋斗,别人在玩乐,我们在寒窗苦读,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像你这样?当个清水侯爷,穿的衣服不值一两,吃的菜食不过三盘。奋斗的时候比别人苦,成功了还过苦日子,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陈远是又气又恨又无奈,气的是堂堂大学士,说出这种享乐主义的话来,无奈的是,这就是大众的思想,谁不想享尽荣华富贵,可正因如此,那些爬到顶端的人就给天下百姓造成无尽的剥削和掠夺。
陈远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道:“我吃得放心,睡得安心,刘大人,你积累的财富是多,但是造就了多少冤魂,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怕做噩梦吗?人在做,天在看,旦夕祸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就不怕,报应在你的后代身上?”
“报应?”刘观更是笑得肆无忌惮,指着天道,“这天,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弱者,苟活在黑暗里,强着,才能生存在顶端。陈远,亏你是先帝身边的红人,讲出这么天真的话来。”
“哎呦,怎么这么多人?好热闹啊。”忽然,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见来人派头很大,崔县令开始不认得,不由紧张,色厉内茬地喝道:“什么人,在此喧哗,官府在此办公,尔等速速退开,否则,本官不客气了!”
“瞎了你的狗眼。”赵王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得异常响亮。
崔县令曾经见过赵王,开始没有看出来,这下看清了,脸色由白变青,扑通跪下:“不知王爷驾临,卑职该死,该死。”咚咚咚就磕了几个响头。
赵王看也不看他,劲直来到府里,笑道:“哎哟,都拿着兵器呢,干什么?大半夜抓蛐蛐呢?”
刘观和陈远等人行礼。
陈远刚才正陷入棘手,如果崔县令孤注一掷,放箭的话,今晚只怕凶多吉少了,赵王能来,想必也是朱芸熙央求的了。心下一叹,感谢这个丫头的帮忙。
“王爷,你来的正好,草民这里有逆贼,请王爷定夺。”刘观率先开口。
“逆贼,什么逆贼?”赵王不解,他千里迢迢跑来,可不是来抓逆贼的。
陈远见刘观的嘴角阴笑,目光朝向黎玉义,暗道不好,难道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刘观指着黎玉义阴沉沉道:“就是她。”
大家莫名其妙,都望向黎玉义。她此时被已经到了陈远身边,大家惊讶其美貌,还有其异族女子的特色,并不明白为什么。
陈远冷笑道:“刘大人,你儿子强抢民女,证据确凿,她只是来打探的,最多是未经允许私入民宅,怎么算逆贼?”
刘观狞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侯爷,你想瞒天过海,怎么可能,赵王爷,您好生辨识一下,这个女子,是不是眼熟,草民有个消息,听说这个女子是安南逆贼黎利的女儿,王爷,您亲征安南,想必也识得。”
陈远脸色大变,果然,纸包不住火,她的身份还是露馅了。
赵王何等精明,他自然知道黎利还有一个女儿漏网,还曾经众目睽睽刺杀他呢,定睛一瞧,果然有几分相似,立即道:“把她抓起来!”
“王爷……”陈远连忙求情。
刘观在一旁得意洋洋。
赵王道:“多谢学士帮忙了,此女子逃了三年了,全国通缉都没找到,终于被抓住了,学士功劳不小,不过,陈远或许不认得此女子,被她蒙蔽了吧,这女子与安南的变化大很多,若不是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刘观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