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给我杀,给我宰了脱欢!”阿鲁台在马背上嘶哑的声音怒吼,他离兴和五十里扎营,想喘口气,还没下定决心退兵,就遇到了脱欢的猛烈攻击。
阿鲁台残败之兵,哪里敌得过脱欢的精锐之兵。他们如同猛兽,对鞑靼兵冲锋,鞑靼骑兵仓促迎战,很快就朝北方败退,任由阿鲁台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
“太师,我们退吧。”失捏干还是忠心耿耿的守护在他身旁。
阿鲁台闻言,暗骂脱欢卑鄙无耻,忘恩负义,也只能无奈撤退,一直往北方跑。
脱欢率军就跟在后边,为了保存实力,他没有全军压上,只是不停的袭扰,就像猫捉老鼠,反正是嘴边的食物,也不急着下嘴。
一连追了二十多天,阿鲁台的骑兵被杀的被杀,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他身边只剩下八千多人。
战场上到处都是人和马匹的尸体,惨不忍睹。
这时,明军也杀到了,阿鲁台仓皇逃窜到了斡难河边。被脱欢紧紧包围着。他的仅有的几千人马被明军吃掉了,只剩下十几个人犹在做困兽之斗。
四周都是脱欢的兵,他们的长矛就在阿鲁台一米开外,阿鲁台是大将,是太师,也是猛将,他从早杀到晚,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他身边的尸体堆积如山,脱欢的兵一时害怕,不敢再上前。
脱欢排众而出。
阿鲁台全身是血,回顾四周,失捏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杀了,阿鲁台身上几十处创伤,三根长矛透穿而过。
全凭一口气坚持着,虎目一扫,围着的瓦剌兵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阿鲁台,别来无恙。”脱欢在马背上轻轻道,看得出他在强忍着激动,复仇终于要得报了。
“脱欢,我真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脱欢轻蔑的笑笑,下马扬刀,阿鲁台只是苟延残喘,他自信能一刀宰了他。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脱欢一字一顿道。
“脱欢,你杀了我,草原就完了,没有了鞑靼,就你们瓦剌,朱棣随时都能将你们灭掉。”
脱欢怔了怔,停下脚步,阿鲁台的话说到了心坎上,这也一直是他的心病,以他的力量,早就可以杀了阿鲁台,却一直等明军来,而且追到了斡难河。就是如果这时候明军反悔,要对付他瓦剌,他们孤军深入,自己也有把握周旋。
“阿鲁台,你错了。”突然,陈远从后面骑马出来,身边有朱棣。
“参见陛下。”脱欢上前行礼,脱欢受朱棣赐的顺宁王,名义上还是明朝臣子。
朱棣摆摆手,表示不用多礼。然后横枪立马,风吹得铠甲咧咧。
他目视天边,极目眺望,远远的,还有帐篷,还有百姓,还有牛马,就是不见尽头,他问陈远道:“退之,你说天边还有多远?”
这是个球,哪有边?陈远嘀咕,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因此道:“天无止境,无边无际。”
“是啊,无边无际。”朱棣喃喃自语。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朱棣郎朗念了刘邦留下的千古名诗,意气风发,无人能敌,睥睨四海。
“知足了,朕知足了。”
“陛下。”陈远被他的情绪感染,不由自主靠了一些。
朱棣对着陈远叹道:“皇考披荆斩棘,开辟了大明江山,朕今日追杀阿鲁台到斡难河,覆灭鞑靼,这份成绩,朕可以向皇考交差了。”
陈远张了张嘴,就在脱欢一脸疑惑的时候,朱棣将手中长矛指天,道:“无边无际,那朕要了鞑靼的领土,就必要还想要更远的领土,可是天下之大,一个王者,如何能够守得过来呢?他哪有那么多良臣猛将来守呢?朕不要了,朕以后的子孙,能把江山多守百年,朕就很欣慰了。顺宁王,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