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才到顺天府,就大开杀戒,也非好事,你若能以德报怨,东里必然心怀感激。杨道不过是一介书生,纵有过错,肯定很多老臣看在东里面上为他求情,东里德高望重,皇上决不会判他儿子的死罪,你何不顺水推舟,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蹇义这番话入情入理,陈远不禁踌躇起来。
杀一个杨道,得罪的不过是杨士奇,倒没什么,可是准岳父和杨士奇交情深厚,杀了杨道,让准岳父不好面对朋友,而且,杨士奇算得上是肚里能撑船的宰相,他儿子是他儿子,他是他。
陈远犹豫半晌,准岳父的面子是要给的,终于下定决心,他深吸一口气道:“岳父大人,我想去和杨道谈一谈再说!”
蹇义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欣然点头道:“好!退之,你就去见一见他,这孩子我知道,性格懦弱,没学到几分本事,但是良心未泯,只要你好好说,他定是知道悔改的。”
陈远点点头,立即去了锦衣卫诏狱。进了牢房,只见杨道躺在牢房的地上,衣衫凌乱,头发散乱,灰白的囚衣上沾了血,看来是已经受了不轻的刑罚。一见他进来,杨道立即害怕地眼神盯着他。
陈远摆了摆手道:“你们出去,关上房门,我要和杨公子好好谈谈!”
两个狱卒应声退出,轻轻掩上了房门。陈远走到杨道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盯了他半晌,叹了口气道:“杨公子,你我素未谋面,不曾想,你对我的怨恨这么大。”
杨道死死的盯着陈远,爬了两步,地上拖出血痕,冷笑:“是,你我素未谋面,可是,陈远,我很恨你啊,因为你,我在父亲的口中变得一文不值,父亲平时称赞的,都变成了你。甚至,你已经有妻妾了,为什么还要去招惹怡璇,为什么啊?我从小到大,就喜欢她,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想娶她,我以为,只要我向爹爹提出来,凭两家的关系,我们的事水到渠成。但是,看到李骐,他才华横溢,他也第一眼喜欢上了怡璇,我自卑了。是,对于他,我可以祝福怡璇,可是你陈远凭什么?不过是花言巧语,鼓唇弄舌,欺骗怡璇,欺骗陛下,我不服,我至死不服。”
陈远苦笑摇头,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不想计较,杨道也不会服气。
杨道提高了嗓门厉声喝道:“陈远,你这个奸贼,你害得我爹名誉扫地,在朝堂上祸害国家,你抢了怡璇,你害了我的前程,我堂堂一个恩赐进士,如今变成一个任人凌辱的囚犯!我不服,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陈远站起来,离开了牢房,杨道,已经无药可救,这场恩怨,现在无法化解。
他要出去的时候,突然看到牢里躺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双眼无神,但容貌却异常妩媚。
锦衣卫诏狱,女犯人一般是单独关押的,陈远前几日一直在,不曾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犯人,心道,难道这就是王斌的小妾?随口问身边的狱卒:“王斌的女家属不是发配教坊司了吗?怎么这里还有一个。”
“回大人,因为佟曼芝有罪行,不能以王斌家属受牵连论处,还待判罪。”
陈远点点头,走到了牢门边。
佟曼芝受刑很重,艰难的爬起来,见一个男子站在牢门口,却不认得此人。
“你就是佟曼芝?”
佟曼芝没有回话。
陈远又道:“我是陈远。”
佟曼芝怔了怔,露出苦涩的笑容。自己害得别人几乎丧命,最后造化弄人,人家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成了犯人。
“陈大人,虽然我不配请求你,但是,我还是请求你一件事。”佟曼芝挣扎着,牵动身上的伤口,不断发抖。
“你说吧。”
“请大人跟锦衣卫说说,给我一个痛快,呃,这地狱般的折磨,我——我受够了。”
陈远没有说话,却看出了她的死志。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