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不缺银子,不缺人脉,就是缺地位,地位代表着权势,商人们最缺的就是和社会的最高层平起平坐的身份,除却内务府的皇商世家多年报效朝廷下来身上有个世袭的爵位,外头的商人,就算是赢钱再多,生意做得再大,见到九品芝麻官,也要磕头请安,口称小人。
而这一次傅恒竟然是愿意为了征缅引的事儿给商会的商人们请功,可见是功劳是多大了。
“怎么就又有人来使绊子?新上任的云南布政使?”永基皱眉道,“这是要做什么!”
永基对着银钱不在乎是正常的,但在金秀锲而不舍的熏陶下,也知道征缅商会的作用,也知道这算是自己和金秀一起打下的基业,不能够让旁的人随便侵占了去,“就算卸磨杀驴,这也委实太快了些!”永基放下了盖碗,有些不悦,“怎么,咱们才回到北边,说话就不管用了吗?之前定下的规矩,说改就改?”
“这征缅商会的事儿,认真说起来,还真的不算是什么合乎规矩的事儿,”金秀笑道,“若是按照两淮盐引的事儿去套,的确是一个专门的衙门来办理这个事儿,之前是布政使的衙门协理。”
“可我不是拿了一个军前参赞的名号吗?那时候又是宁老爷在当着那个布政使和转运使,所以两厢也不会就这个事儿起什么争执,我拿过来也就是拿过来了,大帅不理论,其余的人也不会说什么,如今咱们走了,按照规矩来办,这个新的布政使拿出来的理由,的确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儿来的。”
“这位布政使是什么来路?”永基皱眉,“你也不知?”永基看到了金秀微微摇头,“那我出去叫人打听打听。”
“爷何必操心这些?这事儿,让宁老爷去办就是了,”金秀笑道,“他还看不上这个云南巡抚,可是没想到吧,人家早就看上了这金山银山了,他若是还不抓紧着回去,只怕是云南地面上,不仅仅是他自己个说话没地位,征缅商会,只怕就要黄了!”
“宁老爷不愿意回去?”永基奇道,“他的心,难道,想着要留在京师里吗?”
“我还在家的时候,宁老爷派人来问我,他想着还是留在北京城,但如今这事儿出来,他也该明白,封疆大吏当着,就是如今最大的好事儿了,特别是征缅商会还有依靠着,行事多少都顺利些,可若是这商会的权柄都失去了,他这个巡抚就算是不想走,也要走了。”
这个布政使不会是自己个的主意,要把征缅商会的权柄收回到官府层面去,他自己个不敢,征缅战事是傅恒主持的,傅恒得胜归来,荣耀无人能比,富察家如此显赫,皇帝如此宠爱,证明了缅甸的大胜令人满意,证明了征缅的一切政策和手段都是可行的,在大方针上没有差池。
而傅恒如今还是领班军机大臣!堂堂首相,只是不理事罢了,尹相虽然主持军机处的事儿,可到底还是次相,不是首相。傅恒身子不好,皇帝可没有说让他辞职,只是让他好生休养,日后还是要多多仰仗的。
永基点点头,“这事儿,我能帮上什么忙?”
“现如今只怕是帮不上什么,爷还是要好生读书的,”金秀笑道,“而且万岁爷只怕也不喜欢阿哥们干涉外头的政事——当然,是他老人家吩咐的倒也罢了,若是结交大臣或者是干涉政事,只怕是不太好。”
永基对着永盛皇帝颇多畏惧,听到这话,忙说道,“那我的确不该过问,横竖也不管着咱们的事儿!依我看,你也就不必管着了。”
金秀笑着解释道,“征缅商会的事儿,我必须要过问,原因呢,倒是有几个,我和爷絮叨絮叨,第一个,最简单的就是咱们的用度,账上可没有多少钱!我听章嬷嬷还有舒妃的宫女马佳氏说起过,宫里头的开销大,重阳节的节礼若是按照十一阿哥的法子,花不了多少钱,可日后都是要花钱的,特别是爷已经成亲,迎来送往的事儿都要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