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卢川突然问道。
柳叶刀好似惊醒过来,察觉此举给对方带来了危险,适逢瞿文这一刀似乎深了些,倒抽了口冷气,“嘶!”转头咬牙应道:“只是想……道谢。姑娘,辛苦。”
“你又看不见,怎知她是女的?”卢川再上前了一步,就立在晏诗身侧,狐疑地打量眼前二人。
如此下掌中的热流依旧没有片刻断绝,细弱而稳定。柳叶刀闻言笑了笑,咧嘴又撕裂了唇上伤口,却不以为意,回答道:“这般周到妥帖,料想是个姑娘罢。”
“你猜的不错,的确是个姑娘。你一个阶下囚能有女人这么伺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些薛府中人,也都有这样的福气啊,”卢川抱着手,看着晏诗伺候柳叶刀的动作,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嗬嗬,”柳叶刀喉咙里发出近似嘲讽的笑声,“待你受伤时也似我这般不饮麻汤,想必也能享受如此待遇。”
卢川听得火气上涌,正欲反唇相讥,待看见柳叶刀额上的有滴汗珠流下,渗进斜在脸上的伤疤里,该处脸颊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便住了嘴,残忍的笑了起来。
卢川不说话也好,此时的柳叶刀震惊这之下是满腹思绪纷涌。
这内息不是停云心法,对方也许不是凤鸣楼的人。然而掌心处传来的感觉却如此熟悉,还有此人身上的味道。他曾经在哪里闻过。
身上某处正感到一阵一阵的疼痛,连带着其余各处也都一齐疼了起来,让他根本无法顺利思考。
温热的气息还在流淌,似乎无穷无尽,似乎在无言的安抚,帮助他一刀一刀的捱过这似乎无边无际的疼痛。
对方好强的内功修为,还是个女子。但明显仍然畏惧薛家的势力,只能暗地里相助。自己认识的女子并不多,会是谁呢?
对方手上微微见了汗,他不由得松动了几分,对方再次将他手握紧。就这么细小的动作,他察觉到对方手指粗糙,掌带薄茧。他印象中并无此人,然而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突然间意识到对方从未开口说话,说明只要对方一开口,便会暴露身份,足见卢川一定认识。卢川和自己都认识的人,不能被卢川发现身份的人,他只想到一个,偏偏是他认为最不能、最不该出现的那一个!
柳叶刀不禁被这个推测惊得僵住,连疼痛也似乎离他远去。
若非此番遭遇,他也不会了解,薛鳌对其怀着怎样癫狂的欲望!若说身上的每一道疮口只是他求而不得的泄愤,那么加诸于自己容貌的剑伤,和不让医者治愈的命令,便是毁情灭性的占有的明证!
他不知道薛鳌因何故离开,她又是如何骗过薛府护卫进到自己跟前,然不必想定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若对方不是晏诗,那样最好。若是晏诗,绝不能再在此地停留!
因而不管是不是,让对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柳叶刀便再不压抑肉体的疼痛,顿时身体如风中枯叶,借着颤抖,将对方的手用力甩开!
晏诗隐约猜到他认出了自己,让自己离开。然则既已到此,岂是那般容易,说走就走?何况瞿文的治疗还未结束。
无论如何,瞿文说不能动,就是不能动。无须瞿文喝叱,晏诗便再次扑上去,加上身体的力量,再次按住柳叶刀的双手。
瞿文转头冲卢川道:“命人准备温水绷带,恐怕今次只能这样了。”
“多谢大夫,下次还是让男子来吧,女子力气太小,耽误我病情。”柳叶刀喘着粗气不无埋怨道。
瞿文忍耐再三,终于开口说道:“三分治,七分养,这没人招呼个冷热的,光靠我换药,你能坐起来已经算是身体不错啦。”
晏诗想起那茶壶的冷水,暗暗咬了咬唇。
卢川却听而不闻,转身向外走两步,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