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一个不剩。以参军之智难道看不出错在谁身上吗?如今北方不断有权贵和流民南逃,王爷在江东沿长江多建侨郡,如果王爷愿意,大可在这些地方尽可能多的接纳这些流民,不论胡汉,只要他们愿意接受管束,承认自己是大晋子民就一律接受;当然对于那些怙恶不悛、不遵法纪的,无论胡汉都一律严惩。到时再辅以低税赋让他们能够安顿下来,虽然生活可能还有些艰苦,但只要这些人的妻儿都有了生计谁又愿意干那些刀口舔血的营生。这样王爷不仅增加了税源和粮草,还多了可征用之兵,这些人又不会再成为变民,何乐不为!”
谢裒呷了几口手上的茶粥,仔细权衡之下才说道:“难为将军一番良苦用心,我今日方才明白为何您与士稚能够白手在江北立足,这次回去后我便向王爷回禀将军之策。”
刘秋还嫌不够,于是又拉过翾风说道:“不瞒参军,我这位夫人想来您也知道她年青时的声名。翾风本是西域女子,幼年时就被贩到石崇府上为人乐伎。想来参军多少也知道当年石崇的脾气,宴请宾客之时动辄就会杀掉侍女。我这夫人虽在石府受宠,可是始终担心自己的性命,这才费了好大劲逃出金谷园嫁入我家。如今我们成婚数十年,膝下的儿女都是她所生育,参军可告我这胡人汉人有什么分别?再说,王爷自己府上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难道不是胡人所生,他们除了发须和生身母亲一般都是黄色,其他还有何不同?”
谢裒见他提到司马绍和司马裒兄弟,正好这次也未他二人前来,便说道:“将军可能不知,这两位黄发公子现在正让王爷发愁呢。”
刘秋眉毛一扬,“难道王爷连自己养了十多年的亲生儿子现在都生出疑问吗?”
谢裒摇了摇头,“非也。说起来两位公子养在府中本不该为人瞩目,可是如今匈奴大军久困长安以致天子危急,明眼人都能看出长安已是朝不保夕。如今天下若论皇族只剩下我家王爷偏安江东可传宗祧,这世子的位置自然让有些人眼红起来。”
刘秋听了依旧不解,“这左不过就是王爷的几个公子间选一个作世子,别人再眼红也无法搞出什么花样啊。”
谢裒只好继续解释道:“我家王爷除了原配王妃虞氏出身显赫外,其他后宫诸人出身都算不得高贵,只是这位王妃无所出,且早年间就已过世,王爷的几位公子并没有什么好相争的。可是南渡以后大将军从族中选了女子送入王爷宫中成为才人,刚刚为王爷诞下第四子,这倒让有些人产生了非分之想。”
“什么”,刘秋万万没想到王敦手里居然这么快又多了枚棋子来威胁司马睿,“难道大将军想效法当年曹操行废立之事?怪不得他今天非要跑到陈留王府参拜曹操灵位。”
谢裒给了刘秋一个赞许的眼神,“虽然说拜祭曹操灵位就是要效仿他有些捕风捉影,不过大将军想要立四子公子晞的想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一边嚷嚷着要给四公子大办满月宴,一边到处散播谣言说大公子和二公子是黄头鲜卑,算不得汉家血统,不该被立为世子。今日他大闹陈留王府除了表达之前恢复了陈留王爵位支撑了王爷外,也是想试图收回将军和祖逖豫州兵权,再有就是试探下大家对他的敬畏程度,好在后面的世子争夺中力争胜出”
刘秋听了不禁用拳捶了捶几案,“简直一派胡言,不想处仲现在为了揽权已经到了如此不顾大体的程度。现在北方的局势几近无可挽回,长江中游的民变始终没有完全解决,他这一跑回建康居然生出这许多事端。”
谢裒听了也跟着吁了口气,“好在眼下他也没有什么人支持,除了他那个在荆州接替陶侃的堂弟王廙外,连振威将军都拒绝他的提议,而那个满月宴早就过了日子,只是他自己还一直坚持。”
刘秋听到此处,总算也多少放下心来,“看来也只能就这样拖着了。”
不想这边谢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