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北上这一路也不太平,第一站徐州有琅琊王和东海王,接下来青州有齐王、冀州有赵王和河间王。临近的边疆之地虽无诸王封地,可是匈奴、鲜卑诸部已在幽州、并州、雍州作乱多年,假如诸王祸起,内部尚且自顾不暇,边疆就完全无法保障。如此看来,也唯有辽东的平州了。”
“边境既然皆有可能变乱,为何筠儿独看中平州?”刘秋对妻子和父亲都看上辽东仍旧不解。
孙筠只好继续解释道“寻常边境,像并州和雍州如与异族贸易多走陆路;幽州虽临海,但向南即是冀州中原之地,故而寻常也只有陆路;平州之所以不同是如走陆路绕道幽州进入中原有一二千里之遥,更不要说再南下江东,而从其最南端平郭出海数十里即有群岛,沿群岛再南行百里即可抵青州,夫君从前数次以水路入辽东虽走的不是这条海路但想必应该多少听说过。从辽东南出入海很容易就可经青州、徐州外海,再过长江口到达吴地扬州而不受中原乱局左右。所以当年东吴就一直从海路越过魏晋之地和辽东长期有过紧密的往来,不只和南边的公孙度、公孙渊祖孙有过往来,甚至扶余、鲜卑、高句丽等外族也常有海上贸易,辽东的人参、裘皮都是我们经常去交换的贵重货品。由于我们一直和辽东官军还有外族都有很好的生意来往,所以即使辽东局势有变,也不大会影响我们在那里的海上贸易。”
说到平州官军,刘秋立刻想到东夷校尉府,“总不会我们和平州刺史何龛也有些关系吧。”
孙筠微微一笑,“今日说了这么多怕是夫君要怨我很多东西一直没和你提过,不过确实,我们和东夷校尉关系一直不错,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战俘买卖,但在辽东做生意需要各方面都打点周到,有时我们甚至会直接从官府渠道进些货品,何大人也算是我们的老相识了。”
刘瑾看看儿媳,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除了这些,筠儿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孙筠又想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辽东郡北部有平州治所襄平,南面则深入大海与青州的登莱之地相望,向东依次是乐浪郡和带方郡,从带方南出边境就是有‘三韩’之称的马韩、辰韩、弁韩,三韩再向东就是倭奴国了。三韩一带出些铁器,我们偶尔也会去贩运些过来。”孙筠眼珠闪烁,想了想又继续道“如果从襄平陆路出发向东经过乐浪郡的朝鲜县再向南过带方郡的带方县抵达韩地有超过千里的距离,可是如果从辽东郡最南端的平郭走海路到三韩地界大概只有七八百里的距离。如果带船的师傅技术高超些,船和天气都允许的话,从青州的登莱之地去韩地能省去更多的路程。”
经过夫人这番提点刘秋马上就有了灵感,“夫人是说只要我们能在平郭站住脚,向北可与辽东甚至更远的鲜卑等部贸易,向东南则可很方便的和三韩甚至倭奴国贸易,这样即使中原大乱也很难影响到我们?”
孙筠点点头,“想来应该是这样,如果我们再能控制与平郭隔海相望登莱外海的几个小岛,那么我们从吴地出发就能很方便绕过长江以北各州。北方陆军虽然强大,但是对海岸尤其是外海岛屿基本没什么控制力,三国时代东吴就曾这样做到,我们不也一直在外海航运畅通无阻么,就是当年石崇调来朝廷水军也照样拿我们没什么办法,只有那一次偷袭才得了手。”
刘瑾罕见的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果然你师父没白夸赞他这个高徒,说筠儿定能想明白向辽东发展的意义。不过我还要说的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最坏打算,长江南岸鱼米丰足并不缺粮,可是一旦中原大乱我们就需要足够的钱财招募军队,足够的铁来打造兵器。保持好辽东的贸易,我们可以在北方大乱时仍旧有稳定的收入,多保留一条铁器输入的途径,甚至在人手不足时从那里招募勇士。”
直到此时刘秋才明白父亲的构想如此长远,没想到早就和陆玄暗中布置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