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洒去,五六个人当即毙命。直到此时较远处才有人喊道“大家小心,是连弩!”
园中众人纷纷退后,连曹奂也拿着剩下的那截断剑躲得远远的。大家都知道连弩的威力,但谁都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人拿着连弩接应,自然不愿为了两个不重要的张家远亲送命。
孙筠见没人再追来便悄悄翻下墙来,穿过两栋民宅远远的就望见刘秋在一辆马车上向她招手,连忙就赶了过去。刘秋这时已换上车夫的衣服和马升坐在一起,孙筠见他指了指车厢,就俯身钻了进去。刚一进去,马车立刻便开动了。
车厢里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小点,孙筠刚刚坐下,对面就递过来一套衣服,抬眼一看居然是翾风!孙筠登时吃了一惊,翾风也没说什么,只是冲她笑笑,示意她换上。孙筠见车内也没其他人,于是快速换好,这才发现是和翾风差不多的侍女打扮。翾风在车厢一角扣动了一下,将脚下的木板推开,现出下面的隔层,将换下的衣物扔了进去。孙筠俯身向里望去,这才隐约看见张家二人正躺在下面。
虽然此时已是宵禁的时候,可是马车上挂着琅琊王府的灯笼,这一路便畅通无阻。又行一刻来到顾荣府后门,这才将马车驶入。到了后院,顾荣亲自安排,将张家后人和刘秋等人安排在里面休息,府中其他下人则全部打发到前院。大家商议了一下,觉得应该明天一早待城门开启便借王府的马车出城,虽然今晚司空府折腾了一番,但毕竟跑掉的不是重要疑犯,城防虽然可能会加强,但还不至于无法通行。今晚曹过当值,很可能是赵王府上的人,故而才如此松懈,因此甚至有可能此事会被孙秀遮掩起来,那样就更容易出城了。
张景后经过这一番事情,已笃定刘秋等人是真来救自己的,便跪下道“今日感谢诸公舍命相救,不知能否告知尊姓大名?”
刘秋忙扶他起来,又让翾风抱着孩子到厢房去睡下,这才说道“因我等身份特殊实在无法相告,还望见谅。不过司空一代名士,任谁人见了都会出手相救,公子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景后听罢又道“只是我虽被救出,不知明日出城后该逃向何处,还望恩公指点。”
刘秋思虑片刻方才答道“如今的形势想来公子也明白,东方诸王都在蠢蠢欲动,大有带兵入京勤王之势,到时东部多州很可能会成为双方战场;匈奴人在西北雍州、并州已谋反多年,虽刚刚被弹压但仍是险地,关中和长安自然无法安身。依我看公子不如暂避汉中观望,如几年后天下太平则可北入关中进长安或东出武关再返回洛阳;如天下仍旧战事不断,公子可南入巴蜀避祸。”
景后听罢再拜,“多谢恩公指路,司空地下若有知必定欣慰。”
言罢,又犹豫片刻,众人不知何意,只有孙筠知他有话要说,便柔声问道“公子既知道这里都是救你和孩子性命的恩人,并无外人,有事直言相告即可。”
张景后果然眼中滚出两行热泪,哽咽道“恩公可知今日救了谁人的孩子?”
刘秋立刻听明白几分,“难道是?”
景后继续道“恩公猜的不错,这孩子正是我堂兄,也就是司空长子张袆的儿子张舆,今日是诸位保全了司空的苗裔,让他不至绝后。事已至此,恩人还不肯告知姓名吗?”
刘秋听了眼圈一红,心下一横便道“既然公子如实相告,我便不再隐瞒。我乃山阳公公子刘秋,张天师便是我的恩师。前些日子闻听司空全家遇难,心中哀痛,本想今日前来府上祭奠一番,不想却遇上公子。”
张景后听到此处已泣不成声,不断磕头致谢,一旁孙筠看不下去,于是和马升两人强拉着他起身。过了片刻,景后又道“族兄临死前将孩子托付于我,要我一定帮他保全下司空这一脉,于是我便对外人谎称是我的孩子,幸好张家人死的死、卖的卖,剩下还在府中的没几个认得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