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不知多久,刘秋只恍惚觉得自己在一片嘈杂声中被从水中捞起,然后还有人呼唤这自己,后来只觉得朦胧间被船载着在水面上穿行,再后来又被移上马车,最后只觉得这一路上颠簸了很久。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身边有人忙前忙后,帮自己翻身,为自己服药,这让刘秋回忆起几年前在顾荣宅邸中每日被孙筠和江氏照料的那段日子,甚至好像现在又是她们在身边服侍。
又过了好些日子,终于能睁开眼睛,阳光正洒在床前晒得身上暖洋洋的,再细看屋内的陈设,并不是从前顾荣府中自己住过得宅院,床下铺着松软的地毯,床头几案上的青瓷碗里盛着药汤,不远处放着一盏鎏金的蹲虎蜡灯,再远处是一扇天青色的琉璃屏风,透进阳光的窗户半开着,从外面送进阵阵香风,顺着窗外望去,一丛丛紫丁香开得正盛。窗外其他的树木看着虽叫不出名字,但以前在家中似乎也曾见过,而在顾荣和陆玄宅中都没见过,刘秋暗想难道这是回到洛阳了?可是这并不是自己在山阳的家,更不象之前去过的金谷园和王家宅邸,可是这里究竟是哪呢,难道自己不是被陆玄他们救出来的?想着想着又觉得心力难以支撑,再想支撑着坐起来,才发现背上疼痛难忍,于是又重新重重地倒在床上。
大概是这一倒碰到床头发出些声响,屋内悄悄地退出去一名侍女,刘秋这才发现屏风处一直跪着两个侍女。不一会,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由那侍女陪着一直来到刘秋床头,然后一只丝绢的帕子轻拂在额头替他拭去刚刚渗出的汗珠。刘秋缓缓睁开眼来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登时让他心里咯噔一下,眼前这人竟然是翾风。
翾风这次完全没有之前那般打扮,只简单盘着头发,上面插了根琥珀头的簪子,身上一袭宽大的青衣,再无其他配饰。见他醒了便轻柔地说道“睡了这么久,公子终于醒了。前几日大夫还说恢复了许多,没多久就要醒了,这话果然灵验,公子眼看着这就醒了。”
刘秋见她这样说,还是忍不住问道“敢问小姐,我这是在石刺史宅中吗?”
翾风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搞得刘秋有点莫名其妙,直愣愣地看着她,只好解释道“公子不知,这里并非是洛阳我家主人的宅邸,只是他处的一处别墅。”
刘秋见她说得含糊,觉得有些奇怪,“他处,不会是小姐也不知这里是何处吧?”
翾风只好苦笑,“公子有所不知,我和几个婢女来时都是被蒙着眼用马车载了过来,只知道出了京城走了三四天的路程才到这里,其他便全然不知了。”
刘秋用手撑着坐起来一点,旁边的婢女忙上前拿来几个枕头帮他垫着,翾风伸手去摸了摸几上的汤药,让婢女拿去重新热了。刘秋见她这样心思细密,便说道“难得你琵琶弹得那样好做事还能这样仔细,看来这多半年来多亏小姐如此悉心照料,在下才能又从鬼门关里又返回来。”
翾风闻听他如此说,便讶然道“公子方才醒来,如何知道自己昏睡了半年之久?”
刘秋微微笑道“方才醒来时,被外面的花香吸引,然后便望见窗外一丛丛开得正盛的紫丁香。丁香春末夏初才开,我上次出事是在秋天,可不就是大半年了。”
翾风又说道“原来你秋天就病了,妾来这里见到你时刚刚入冬,还以为你一出事便被主人送到这里来了呢。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听大夫说你背部的肋骨断了,前胸的肋骨以前断过这次也跟着又断了,还刺破了内脏,然后全身又被寒气严重的侵袭过,本想问大夫你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他竟说主人不让说,公子能否告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秋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的,我还以为只是刺史大人派你来照顾我的。”
翾风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微微颔首道“公子曾救过妾身两次性命,此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