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你我就此别过,你若再过来,莫怪我手里的剑不客气。”说完撞向卧室的窗户翻身而出,再向外看时早已不见踪影。
刘秋急得跺脚,忙差人在府内里里外外的找了起来,直到天黑也不见半点踪迹,又问过门童也没见从正门出府,看来这是翻着墙走的。心里没了主意,刘秋只好和父亲商量,刘瑾埋怨几句但也知道于事无补,只能差人骑马分头去通知顾荣和陆玄,又差人沿着水路上的各处哨卡留意孙筠去处。过了一个多月,水路上才有消息传来,孙筠果然在淮阴上船沿着水路南下返吴,甚至还警告弟兄们不要向刘府透露行踪。
望着家中一坛坛的女儿红、整箱的锦被和成套的礼服刘秋不禁心中悲戚,本想用剑把翾风送的团扇和香囊划破,但看着手里的章武剑又把它扔在一旁。
刘瑾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园子,默默地从刘秋身后走过去捡起那把剑,拿着它走到刘秋面前语重心长的说“任何事、任何话都要分时间地点场合,同一件事同一句话换个环境可能会有完全相反的效果。为父姑且认为石崇没在这件事上设了什么圈套,你救翾风是义举,她一个乐伎送你自己做的绣着并蒂莲和鸳鸯的香囊和扇子也并无大不妥,毕竟她身处那样一个环境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每日耳濡目染做些这样的花样确实情有可原。可是你现在是马上要大婚的人,之前已经在宴饮中做过出格的举动,这次收到女儿家私送的闺房之物还敢公然在未婚妻前炫耀,这就是一错再错。现在你想毁去香囊和团扇,是不是又觉得人家送你的东西无辜啊?”
见儿子默默地点了点头,刘瑾愈发厉声道“如今孙小姐南去,你当如何自处啊?”
刘秋沉默良久,只好低声说道“儿子还是想和三小姐成婚。”
刘瑾点点头,“既然你还想娶人家,那你留着香囊和扇子将来再被筠儿看到,你想怎样解释啊?家中妻室正妻为大,即使退一万步讲你将来会聘了石府的乐伎那也只能作妾,在家中仍要看孙家小姐脸色。”
刘秋无奈,于是抽出腰上的青冥剑,把翾风送的礼物全部划破。刘瑾把手里的章武剑在儿子面前晃晃,“这次事端全因此剑而起,这把剑就先收在为父这里。现在,你已得知孙家小姐南去返家,你打算怎么办啊?”
刘秋抬头望着父亲,“儿子想还是应该南去吴郡去追,可是若她去了会稽甚至岛上那又要多费些周折。”
刘瑾用剑鞘敲了敲刘秋的肩膀,“你自己闯的祸吃些苦头弥补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想想当初你们那么多年无意之中建立起来的感情怎么能够因为这一两件小事毁于一旦,我想这些年下来她心里应该还是有你的,正是因为对你用情至深才会气你如此连续犯下大错。可是也正因为你们昔日的感情,只要你足够诚恳,她还是会原谅你。”
吴郡,顾荣宅邸。
贺循仍旧和从前一样帮着顾荣打理家室,此刻正坐在厅内翻动着账本。大概是早就知道刘秋会来,这边人从外面进来,贺循连头都没抬就摇头道“一直只觉得公子仙风道骨,处事机智沉稳,不想也会在男女之事上出如此低级的错误。怎么,连她干爹够没劝好,千里迢迢地跑到我这不会指望我替你做说客吧。”
他这一说显然是已经见过孙筠,刘秋顿时来了劲头,于是立刻长揖道“晚生只是一时糊涂才致犯下这一连串无可饶恕的错误。只要筠儿肯原谅我,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贺循撇了撇嘴,看看这个只小他几岁的“晚生”,“任何代价?要么那把‘青冥’送我可好?”
刘秋忙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的剑柄,“此乃小姐所赠定情之物,故实难相送,贺公若说的是其他代价,就算再大,我也都舍弃的掉。”
“你这次犯的错实在有点大,我也不知道如何帮上忙,小姐这么远跑回来,真生气起来解除婚约都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