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口点心,剩下时间都忙着赶路,您一说我倒真觉得饿的不行。”
贺循笑道“这两天你师父算着你要来早早便备下了菜肴,只等你到我才能跟着享些口福。”
陆玄这边于是让人收去棋盘,又添上几副几案,后面便端上菜来。鄞县虽与吴县同处大江以南,但地处海滨,所以菜式多江海之鲜。陆玄指着桌上的菜对孙筠说道“筠儿你看,这黄鱼和河鳗都是你平时喜欢的,再尝尝我们这的蒸芋头,可是比别处更为香糯。”
贺循听罢哈哈笑道“宝贝徒弟这才出趟远门回来,你这师父看来可是比别人家亲爹还亲,你让顾公这干爹如何自处啊。”
贺循言罢再抬眼一看,孙筠正在对面嘟着嘴向他瞪来,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孙筠已举起盏中米酒向他敬道“自从前次北赴洛阳,筠儿已近一年没见过贺公,这盏酒就先敬您在家操持家业不易。”
贺循也举起酒打趣道“我操持家业都是小事,倒是我该贺三公主觅得佳婿,总算了却你师父和干爹的一桩心愿。”
陆玄看着孙筠一脸的绯红,忙从旁转入正题,“筠儿,这几月来你们一路南下,今日放得南返,不知石崇安插在江北各处的据点都拔除得怎样了?”
孙筠见师父切入正题,忙放下酒盏道“师父放心,在您先前的安排下遍布淮水各处的哨探早早都被我们的人监控起来,这次只是一次性动手铲除而已。后来我们伪装成商船于诱得水盗来攻,全部击杀后我们又在湖中寻得他们的水寨,就用火攻顺着风一把火都烧了。唯一遗憾的是一个叫平叔的匪首没有抓住,想来是带人跑掉了。”
陆玄放下筷子,面色有些沉重,向着对面的贺循问道“你怎么看待此事?”
贺循擦了擦嘴角的酒,问孙筠道“可曾确认那伙人是石崇的手下?”
孙筠直了直身子答道“抓住几个盗匪说平叔每年都要去石崇在京郊的金谷园,这样看来应是他的人无疑了。”
不管怎么说,能确定一直传言的石崇资助水盗劫持商船总算是件好事,大家不必再揣度日渐猖獗的盗匪的背后主使,也终于知道面对的真正敌人,贺循于是又说道“这次能确认石崇是我们的敌人才是真正的收获,这样我们便不必为谁在幕后而犹豫不决,甚至还要猜测是否朝廷有意为之而有些畏手畏脚。毁去水盗老巢却没抓到匪首,虽然同时也去掉石崇的眼线,但这样只能保证数月水上商道太平,以石季伦坚韧又贪婪的性格他必不会罢休,只怕半年不到,水上又会重新出现新的劫匪。”
陆玄点点头,“我也以为如此,不过即使这次拿住那匪首,只要石崇再派人手,江河之上想来也难得安宁。”转身又看看孙筠,“筠儿,你抓到的那几个盗匪可还在么?”
孙筠向后理了理头发,“那几个人都在船上,被押着送去了营地。”
陆玄看了看对面的贺循,“如此甚好,这样我们继续再审一审应该还能多审出些东西来。”
贺循这边却摇摇头说“在这里陪着等你家徒弟数日,已经有段日子没回山阴,再有两旬就是重阳,家里还要等着我回去准备。只是现在已距离冬月不远,到时免不得趁着季风出海,这趟要出的货物也要加紧置办,到时我再带货船沿江到此与你汇合。另外,相信石崇很快会重操旧业派人在水路上打劫,江淮水路虽有几千里,但便于控制的水域只有不多的几处,筠儿到时好生准备就是了。”
贺循显然对东南水路早已了然于胸,旁边的刘秋不禁暗暗赞叹,对席的陆玄亦微微颔首,“邗沟是几乎所有从江南北上船只的必经之路,否则只能绕道海路北行至黄河河口再溯水西行至洛阳,不过那样不仅路途遥远许多,海上又多风浪礁石,石崇缺乏能行海路的船工,否则他早就自己找人驾船到广州,也就不用在江河上打劫了。长江中游水路中转多在武昌,南面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