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越来越接近金军控制的地盘,所以王松让队伍昼伏夜出,以免被金军发现踪迹。
官道上他们不敢走,因为人太多,目标太大。幸好张横以前在太岳山活动,对这里的一切颇为熟悉,也让王松稍稍放下了心。
其实王松是过于小心了,太原榆次以北,只有少数的女真番子游骑活动。大规模的金人,一部分是在包围太原城,另一部分则是在榆次境内,追击种师中的西军队伍。
“君不似乎人之君,相不似乎君之相。垂老之童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而非必亡之势。”
君臣逸豫,相为诞谩,怠弃国政,日行无稽。大宋君昏臣庸,以百年怠惰之兵,当新锐难抗之敌;以寡谋安逸之将,角逐于血肉之林。中国之祸未有宁期。
落后就要挨打,尤其是面对北方这些茹毛饮血的游牧渔猎民族,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强盗张牙舞爪打进了家门,想靠奉妻献女把他们请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众人一路北上,所到之处,到处残垣断壁,尸体纵横,白骨累累,男女老幼婴儿都有。义军中许多人一路上都是骂骂咧咧,最后骂累了,也只有无奈地闭上了嘴巴。
“大官人,听张头领他们说,你倒腾出来的那个火药能炸,而且威力不小,是真的吗?”
问话的人叫林天佑,乃是土生土长的绥德军人氏,身材中等,人长的白净清秀,20岁出头,头上的垂脚襆头即使破旧,也是干干净净,看起来颇为注重自己的外表和礼仪,根本不像是盗匪出身。
不过,这天气炎热,倒显出来他的胳膊有些与众不同。特别是右臂,颇有点后世健身房里健身狂人们的“麒麟臂”的感觉。
“哦,天佑兄弟,你如何会这样问,难道你也对火器感兴趣?”
经张横等人一介绍,王松转过头笑着问道。
林天佑有些不好意思,红脸道:“不瞒大官人,小人原是河北西路相州都作院的一名匠人,平素就喜欢这些奇技淫巧。金人南下,小人担心家中老母,回乡探亲。谁知老母几月前病死,河北糜烂,小人这才进了军营,参加了义军。”
董平笑道:“林兄弟,不必隐瞒。大官人,林兄弟在军中犯了事,不小心点燃了火药,烧了整个都作院,所以被赶了出来。不得已才参加的义军! ”
王松见林天佑文质彬彬,人长得清秀,有一副好身板,显然也是个良善之人。
他点头道:“天佑兄弟,都是一起过命的兄弟,没什么好隐瞒的。照这么说来,你在军中,是制作火器了?”
林天佑被董平说的满脸通红,听到王松说话,赶紧点头道:“大官人说得不错! 小人以前在都作院中,主要制作这毒烟球和蒺藜火球。但是这两样玩意只能燃烧,不能炸。所以听到张横和董平两位大哥所说,大官人造的东西能够炸。小人心痒难耐,所以才斗胆上来相问。”
王松笑道:“天佑兄弟,这火药若是调整一定的配方,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肯定是能炸的。若是咱们这次能够侥幸活着,我一定把这方子传授给你!”
“那感情好!”
林天佑大喜道:“听说相公在火药里面混了铁钉,是为了增加杀伤力。小人在想,若是扎紧的布包里放上锋利的小铁片,或者做成和蒺藜球一样的东西,利用火药产生的冲力,可能杀伤力更好。”
王松心头一惊。这林天佑所说的,不就是手雷吗?难道这家伙也是穿越过来的?
“不过,这样也有问题!”
林天佑自言自语道:“这燃烧绳如何制作,如何防止刮风下雨,还得仔细的琢磨一下!”
王松摇了摇头,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若不是靖康之耻,恐怕大宋的火器早已经成型,领先欧洲几百年了。
果然是好奇害死猫,高手在民间啊!